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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掀开轿帘一角,朱雀街两侧商铺已掌起气死风灯,酒旗在晚风中猎猎作响。
轿外热闹非凡,单看这一幕,哪有即将城破的样子。
也或许,普通百姓根本不知具体战事如何,只知道那些高门大户依旧娶妻嫁女,他们都不逃,自己瞎担心什么。
却不知这些所谓的高门,早就做好撤走的打算。
暮色渐浓时,喜轿终于停在秦府朱门前。
它正对着金陵城最喧闹的朱雀街,府邸看着巍峨气派,高门大户这一刻具象化。
楚昭朝尚未掀帘,道喜声已裹着铜钱落地的脆响撞入轿中。
“落轿!”
轿身猛地一顿,喜娘尖细的声音响起:“新娘子,到了!”
楚昭朝攥紧并蒂莲团扇,透过丝绢隐约瞧见秦彻俯身撩开轿帘。
他苍白修长的手悬在光影交接处,指节凸起的弧度让她想起古籍里描画的青骨鬼爪。
“娘子,下轿了!”
那嗓音似浸过寒潭的玉磬,偏生尾音勾着砂砾般的杂声。
“新郎新娘跨火盆,日子红火福满门!”
火舌猝然窜高半尺,蓝焰舔舐着鎏金盆沿。
秦彻忽然揽住她腰身,掌心寒意穿透五层嫁衣,惊得楚昭朝险些掉落袖中铜镜。
围观人群爆出哄笑。
几个纨绔公子拍掌高喊:“秦六郎急什么!
入洞房再温存也不迟!”
“别动。”
他指尖划过她后腰命门穴,一缕阴气如毒蛇钻入经脉:“既已结了这同命契,该演的戏还是要演的。”
两人视线在空中交汇,冰冷的没有一丝温度。
可在旁人瞧来,却是夫妻恩爱。
接下来秦彻一路抱着楚昭朝,直到正堂才将她放在红色锦褥下。
借着团扇,她迅速扫了眼坐在高堂上的二位。
心中不禁疑惑起来:堂上女子一身圆领紫衣,唇角含着浅笑,看着不过三十出头,应该就是秦彻之母王氏,可旁边那男的怎么那么老?
而且背都驼了。
传闻秦厉将军骁勇善战,与大戎交战数十年,鲜有败绩,就算不是孔武有力、身形高大,也该腰板硬朗才是。
更诡异的是,两人目光都直直落在楚昭朝身上。
探究的意味十分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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