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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里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极度难熬,床头的划痕深深浅浅,不知道已经划了多少道。
白天,言骁要在烈日下听迂腐洗脑的大道理,晚上,就像家畜一样被赶回鸽子笼一样大小的宿舍休息。
体罚,殴打……在这里已经是家常便饭。
那些善于折磨人的教官知道打在哪里既疼又不容易留下痕迹,他们像守护这个地狱的恶鬼一样,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让言骁感到痛苦的是每隔几天,就要被强制性拖去治疗室。
医生在他的病历本上划下治疗的时间和次数,每次回来后,他都感觉自己的骨骼和血肉都像是被碾碎了一样。
但最让他感到恐惧的是,他的记忆开始模糊,情绪变得无端暴躁和喜怒无常,在治疗室中看到晏初的照片时,身体生理性地便是一阵剧痛。
起效果了。
这样的变化让言骁恐慌,于是也试着在睡前默念爱人的名字,努力回想两人之间美好的回忆,试图抓住那些已经逐渐支离破碎的画面。
日子在一天天地熬着,腕上的红绳因多次沾水和抚摸,已经变得褪色,曾被寄予真诚祝福和平安的身体,已经愈发清瘦,一层皮肉吸附在骨头之上。
距离下次会面日,还有三天。
言骁确定,母亲会在那一天来到这里,亲自检验自己做出选择之后的“成果”
。
这天,凌晨三点,言骁被赵月溪在梦中的呓语吵醒。
女孩蜷缩在床铺的一边,眼睛紧闭,不断有眼泪滑下来,嘴里还在喃喃自语。
时而哭喊,时而咒骂。
言骁自从来到这里后,就患上了严重的失眠,睡眠极浅。
他下床,走到赵月溪的床铺间,想轻声拍打她,将她从噩梦中唤醒,却不料触摸到滚烫的温度。
她发烧了。
清秀可爱的脸蛋此时已经变得通红,仅仅只是裸露在外面的手臂都已经热得吓人。
言骁顾不得许多,他连忙从洗漱间拧了一根凉毛巾,搭在她额头上,又打开了门,径直去医务室拿退烧药。
走廊上都有巡逻的教官和警卫,言骁的身影很快被发现,责令他马上回宿舍。
言骁冷着脸,让他们看一眼赵月溪,说人生病了,继续烧下去会出人命。
此时值班的医生过来,看了她后,也只不过是轻描淡写地给了两颗退烧药,之后人便走了。
言骁拍拍床上的人,扶着她先吞下退烧药,而后拧了几次凉毛巾擦去她脸上的汗,给她降温。
赵月溪时而清醒,时而又昏昏沉沉过去。
清醒时,会迷蒙着泪眼感激地跟言骁道歉,说打扰他休息,昏迷时又会咿咿呀呀地说着胡话,叫着晓萱的名字。
就这样折腾了半宿,赵月溪的烧还是没办法退下来。
此刻,言骁也觉得困乏,草草睡了几个小时后,就又被叫起来跑早操。
教官踹着他们的门,硬要拉她起来,说着便要上手将女孩从床上拖下来。
言骁据理力争,眼看着就要扭打起来,只见路过的一名男医生,笑眯眯地出来打圆场,说赵月溪可以先到医务室输液,早点退烧。
言骁警惕地看着那个医生,不肯同意他们将人带走。
“我来照顾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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