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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的体重却不见增加,反而日渐下降,仿佛他的身体在无声地抗拒着某种力量。
鸣神我渡深吸了一口气,轻轻揭开胸口的纱布。
那里,沃思普的毒针曾经深深刺入,留下了一个触目惊心的伤口。
虽然伤口已经消肿,但痕迹依然惊人。
边缘的毒素扩张如同恶魔的触手,蔓延开来,几条血管变得漆黑无比,像是皮肤下枯萎的树根,无情地吞噬着他的生命力。
伤口已然感染发炎,淡黄色的脓水缓缓流出,带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腥臭。
鸣神我渡拖着疲惫的身躯,缓缓走向浴室。
他拧开水龙头,温热的水流瞬间喷涌而出,如同春天的细雨,温柔地洒落在他身上,仿佛要洗去他所有的疲惫和痛苦。
自从沃思普死后,他身上的毒蜂Forsaken的剧毒也逐渐消散。
然而,那份从剧毒中挣脱出来的轻松,并未能完全抵消他的疲惫。
“累死了……”
鸣神我渡一点点地瘫坐下来,躺在花洒下方。
花洒洒下的水流如同细丝般轻柔,从他身躯之上大大小小的伤口间流过。
那些已经结痂的伤口并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但面积较大的伤口却在接触到水流时传来酥酥麻麻的疼痛感,仿佛在提醒他,这一切并不是一场梦,他还活着……活着。
他闭上眼睛,任由水流冲刷着自己千疮百孔的身体
真的难以想象,自己明明不久前还过着朝不保夕的流浪生活,明明再不久前还在和那些怪物战斗,可是此刻却洗着热水澡,如果能再来杯柠檬汁就更好了。
他是孤狼般的男人,明明没有归宿,没有巢穴,不断的奔斗,厮杀,延续6600万年前遗留下的仇恨的序章也是理所当然……
可是为什么呢……为什么……
有些东西好像,轻微地发生了一点点改变……
在墓地工作时,因为偷吃贡品被赶了出来,给太平间做登记工作那会也是,因为自己总是孤零零地留在阴暗的太平间,甚至让员工之间流传起了太平间的“诡异登记员”
之类的恐怖传说……
他不是一个讨喜的人,甚至可以说令人厌恶,他猎杀Forsaken,因此也不得不化身怪物,因为只有怪物才杀得死怪物……
他是怪物……从诞生的那刻起,那个创造他的男人就是为了制造出一个怪物。
鸣神我渡抚摸着自己的后背,那条有些异常凸起的,贯穿整个脊椎的蜈蚣状伤疤。
他清楚自己是怪物……从很小很小的时候开始就清楚这一点了。
不管他怎么去伪装,怎么去和那些人嘻嘻哈哈的交好,最后也还是白费功夫。
狼就算披上了羊皮,也不可能是羊,不可能永远混在羊群之中。
除了那个啰里吧嗦的老头鸣神高寺,每个人都厌恶他,学校里的老师见到他绕路而行,露出踩到了狗屎那样的表情。
青春期的少年本来多少会幻想在学校里有一段青涩浪漫的恋爱,可学校里的女生们见到鸣神我渡也只是苦着脸视若无睹。
他没有青春、没有童年,他的记忆就像是被打泼的墨水染黑的试卷,没人看得清到底曾写下怎样的答案,就连他自己,也不清楚。
他突然想起来那天在面对立川真蝗的时候,他心中狂涌的愤怒,6600万年前深刻在心底的伤疤被揭起,血肉撕裂再次流血般的愤怒,痛苦。
“呐……鸣神同学,你在洗澡吗?”
浴室的门被轻轻敲了敲,门外七海晶的声音有些弱,仿佛融入进哗啦啦的水声之中,扩散开来。
鸣神我渡没有回答,仿佛死掉了一般闭着眼。
外面的声音愣了愣,似乎是察觉到自己问了奇怪的问题,哪有人会在花洒开着水声哗啦啦的浴室外问你有没有在洗澡的。
浴室的门边,七海晶静静地靠着,透过不透明玻璃,她的的倩影朦朦胧胧。
“医药箱我放在门口了。”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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