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琳丹的皮上衣湿漉漉地泛着光,大滴大滴的水珠沿着皮衣落下来。
琳丹握住杜科利夫的手,轻轻道别:“祝你们成功!”
眉毛都已斑白了的杜科利夫老人亲切地瞅着她说:“真是的,专给咱们添麻烦!”
老人乐观地叨咕着,把心里想着的也都说了出来。
“不过,在这里你们可要随时注意呀!
要有什么拖拉,你们可得立时催一下。
要知道,这里的那些无赖,都是离了官样文章无法办事的人!
好啦,姑娘,我要上车了。”
老人裹紧了他的短外衣。
火车启动前,琳丹故意装作很随便地朝他问:“怎么,柯察金不跟你们一道去?我怎么没看见他?”
“昨天他就跟技术员坐轧道车去了,他们得事先准备一下。”
察尔基和杜巴瓦匆匆地朝他们走来。
安娜?鲍哈特跟在他们后面。
她把短外套很随意地搭在肩上,尖尖的指头还夹着一根灭了的香烟。
琳丹观察着走过来的三个人,又朝杜科利夫问了最后一个问题:“保尔跟您念功课念得怎么样?”
杜科利夫愣愣地反问:“什么功课?他不是在跟你学吗?他还常常跟我提起你。
总是夸你,没完没了地夸你。”
琳丹半信半疑,又说:“杜科利夫同志,你说的可当真?他倒是跟我说过,他常到你那儿去,把我教的再从头复习一遍。”
老头子笑了。
“到我那儿去?……我连他的影子都没见过!”
汽笛叫了。
克拉维切克从车厢里喊着:“哎,乌斯季诺维奇同志,让我们的老伯伯上车吧,没有他,我们怎么干活?”
这捷克人本来还想说下去,可是一看见走过来的那三个人,就把话咽回去了。
他的视线碰到了安娜那不安的眼神。
紧接着,他又看见她给了杜巴瓦一个送别的微笑。
他的心一下子就沉下去了,于是,他马上转身离开了车窗。
秋雨淅淅沥沥地洒在人们脸上。
天空中,灰云密布,它们低低地游动着,缓慢而沉重。
已是深秋季节了。
森林里剩下的是光秃秃的树枝。
老榆树阴郁地站在那儿,任由褐色的苔藓掩盖住树皮上的皱纹。
无情的秋风剥掉了它们美丽的衣着,它们赤身裸体自哀自怜。
小车站孤单地躲在树林里。
小车站只有一个石头月台用来装卸货物。
一条新修的路基从这里直通森林里。
人们像蚁群一样在新修的路基旁边紧张地忙碌着。
粘泥特别讨厌,在靴子底下吧唧吧唧地响个不停。
人们在路基旁边热火朝天地挖着土,铁锹碰着石头,发出喀嚓喀嚓的怪声。
细雨像是从筛子里筛下来一样,不肯停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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