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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一章 一支香烟
"原来是个参加过二战的老兵啊？"楚凌风开口说道："你杀过不少人吧？"
现在楚凌风有些明白了，这个老人身周的血色，或许是杀气凝结而成的。
楚凌风曾经见过古代的长官杀人盈野，身上会带有浓厚的血色，知道那是死人的怨念所造成的，如果是胆子小或者身体弱的人，根本就无法接近这种浑身血气的人。
"打仗哪有不杀人的？"
杰西卡自嘲的笑了一下，说道："从我拿起枪的那一天到现在，死在我枪下的人少说也有好几千了吧？只是当时的俄国没宣传，否则这世上第一刽子手的荣誉就是我的了。"
在二次世界大战之后，世界上有一个狙击手杀伤人数的排名，当时排在第一的是来自芬兰的席摩海赫，根据官方统计，他一共有效的杀死了五百四十二个敌人。
除了第一的席摩.海赫之外，第二到第十四的排名，都是来自苏联的狙击手，但这些人里面，却是没有杰西卡的名字，因为当时的俄国总管，想让杰西卡组建特种兵部队，而亲手将他的名字给勾掉了。
"原来如此。"
听到面前这个老人报出的杀敌数字，楚凌风顿时肃然起敬，几千人这个数字看似不大，但那可是几千条鲜活的生命啊，要知道，楚凌风就算已经活了上万年，亲手杀掉的人，也不过五位数而已，所以就是将这个老人称之为杀神也不为过。
"打了一辈子的仗，我就感觉自己会死在战场上的。"杰西卡早已看穿了生死，慢悠悠的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包香烟，说道："能不能让我抽根烟？"
"请便。"
楚凌风摆了摆手，他一向都很尊重老人，即使是敌人，因为他们的经验都是从活生生的教训中总结而来的，就算是楚凌风活了上万年之久，但有时候多听听老人说话，还是可以学到很多东西的。
“咳。咳咳。”
点燃了手中的香烟抽了一口之后，杰西卡剧烈的咳嗽了起来，捏着那根香烟说道：”原来香烟是这种味道？真是不好抽，不知道为什么有那么多人还喜欢抽烟？”
“你不会抽烟？以前也不抽烟吗？”见到杰西卡的样子之后，楚凌风不由奇怪的问道，他原本还以为这是个烟瘾很大的人呢，在面临生死的时候都不忘抽根烟。
“这是我这辈子的第一根香烟。”
杰西卡又狠狠的抽了一口烟之后，开口说道：”作为一个狙击手，即使身上留下香烟的味道，都有可能会送掉性命，所以我发过誓，在我退出这个行当或者死亡之前，永远都不会去抽烟的。”
“你既然不抽烟，那你为什么身上还带着烟呢？”楚凌风对这个老人的思维有些难以理解。
“因为我很好奇，香烟抽在嘴里究竟是个什么味道？”杰西卡苦笑了一声，说道：”我有很多老伙计，在临死之前总是会让我给他们点燃一根烟，难道抽着烟死去，就能进入天堂吗？”
“只是一种恶习罢了。”
楚凌风闻言摇了摇头，他偶尔也会抽上一根烟，不过香烟中的尼古丁却是无法对他造成任何伤害，在进入楚凌风体内的时候，就会自动的被排除出去了。
“好了，年轻人，能让我抽完这人生中的第一根烟，我要对你说声谢谢。”
猛吸了一口香烟的杰西卡扔掉了烟头，说道：”打了一辈子的仗，我早就有死在战场上的觉悟了，不过我喜欢能死在自己这个老伙计的枪下，你能帮帮我吗？”
说着话，杰西卡拾起了地上的那把ak47，不过他并没有对着楚凌风开枪的意思，或许知道这种举动只会是自取其辱，杰西卡将枪托的位置递向了楚凌风的手边。
“膛线都磨没了，这种枪还能打得准吗？”
接过那把ak47，楚凌风顿时摇起了头，这把枪的枪柄是新换的，不过也应该有十年以上的念头了，枪口处的膛线更是被磨的看不见了，不管放在那里，这都是一把可以报废了的枪。
“打枪是要凭感觉的。”
杰西卡开口说道：”只要我一握住它，似乎就有一种力量在我身边，我可以知道自己是否能击中目标，或许这就是它加持给我的力量。”
“和这把枪没关系的。”楚凌风摇了摇头，说道：“这只不过是熟能生巧罢了。”
“好了，这些都不重要了。”
杰西卡脸上露出了坦然的神色，用手点了点自己心脏的位置，低下头说道：”这把枪再老，也能打死人，年轻人，请打这里，还请你给我一个体面的死法。”
“我说过要杀你了吗？”楚凌风闻言笑了起来，双手分别抓住枪托和枪管，随意的往中间一弯，说道：”玩了一辈子的枪，这东西对你已经没用了，回家好好过日子吧。”
随着楚凌风的动作，那把枪在他手中就像是个面条一般，被他随意扭曲的像是一根麻花，中间还被楚凌风打了个结，别说打响了，换个人根本就看不出这曾经是把能杀人的枪了。
“你不杀我？”听到楚凌风的这句话，杰西卡是真的震惊了，猛地抬起头来，一脸不可置信的看向了楚凌风。
在杰西卡的世界里，敌对之间的关系，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再也没有另外一条路可走了，他曾经在二战的时候潜伏了七天七夜，就是为了干掉德军一个厉害的狙击手，对于他而言，体面的死亡，就算是给予对手最大的尊重了。
“华夏有句古话，叫做长官卸甲马放南山，你回去之后告诉老伊万，贪婪是需要付出代价的，如果他现在停手的话，等我办完事之后，或许会留下他这条命的。”
其实楚凌风和老伊万之间，并没有什么解不开的仇怨，而且楚凌风也给予了老伊万足够的教训，那种血液逆流的痛苦，可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得来的，老伊万如果能活到他回去的那一天，楚凌风也不介意饶他一命。
“我知道了，我会劝伊万不要和你作对。”听到楚凌风这几句话，杰西卡才真正相信楚凌风放过了自己，饶是他早已看破了生死，脸上还是难免的露出了一丝激动的神色。
“行了，你可以离开了。”
楚凌风摆了摆手，对于杀戮他现在已经有些厌烦了，当然，更重要的是楚凌风没有碰到一个旗鼓相当的对手，就算是迪奥，也是弱的让楚凌风提不起丝毫的兴趣来。
“多谢你了，我会记住你的话，从此彻底退休的。”
杰西卡对着楚凌风深深的鞠了一躬，却是往阿基姆等人死亡的地方走去，因为凭着他现在的体力和赤手空拳的状态，是无法走出这片山脉的。
“这老小子倒是什么都会啊。”
十几分钟后，楚凌风看到重新发动起来的那架直升机飞上了蓝天，不由苦笑着摇了摇头，他也不知道今天放过杰西卡，做的到底是错还是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