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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一章 我想买你这幅画
临至中午时分，周诚这才下了公交。
双手上提着的银白色保险箱，引得路过的行人纷纷侧目以视。
周诚自然不会在意这些，对于古董行当而言，像保险箱这样的东西基本上都是必备的物件。
但凡古董，都是一等一娇贵的物件，一不小心磕碰了，所带来的损失，那就是天大的。
更何况，周诚手上提着的这几件东西，更是娇气的不得了，稍加碰撞，都有可能使得整件东西毁于一旦。
不过五六分钟的路程，周诚便来到拍卖行。
尚未进门，拍卖行保安队长李德民就迎了上来：“周大师，您来了啊？”
有了前几次的事情，李德民哪儿还会把周诚当成刚刚毕业的大学生，身子微躬，脸上带笑，态度简直客气到了极点。
周诚咧嘴一笑，对于这个热心肠的大叔，着实生不出半点厌恶。
“李叔，你还是叫我小周或者小诚吧，大师大师的，听着感觉很古怪。”
“那不成那不成。”
李德民急忙摇头，顺手接过周诚手里的保险箱：“你可是咱们拍卖行的大人物，我咋能一点儿规矩都不懂呢。”
说着，李德民先嘿嘿笑了起来。
周诚无奈摇头，在他的强硬要求下，李德民这才把大师换成了先生，可小诚小周之类的称呼，他是无论如何都喊不出口。
见李德民坚持，周诚也就没有逼他改口。
在李德民的陪同下，周诚直奔二楼待客室，说是王金跃和石怡婷正在招待客人。
带着些许好奇，周诚敲门而入。
看着站在门口的周诚，石怡婷的注意力瞬间落到了他手上的保险箱上。
笑容一瞬间爬上了石怡婷的脸颊，略施粉黛的脸上，笑意浓郁。
“好弟弟，你可送算来了，我们正说着你什么时候才会想起姐姐呢。”
王金跃也笑着跟周诚打招呼。
注意到房间里坐着的第三个人，周诚微微点头示意，而后轻手轻脚将两个箱子放在沙发旁。
“这位是？”
石怡婷挽着周诚手臂，笑吟吟介绍道：“这是赵正宇赵先生，赵先生，这是周诚，我们拍卖行的首席鉴定大师。”
看起来越有六十来岁的赵正宇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脸上多出几分笑意：“闻名不如见面，没想到周大师居然这么年轻。”
一边说，赵正宇还起身伸手，周诚短暂的愣神后，和对方握手。
礼节到了，接下来的接触自然也就融洽许多。
各自落座后，赵正宇主动开口道：“赵长乐赵长春是我的族弟，我听说之前他们俩和你之间闹了些许不愉快，在这里，我替他们向你道歉。”
说完，赵正宇还真就朝周诚弯腰行礼表示歉意。
听到赵长乐兄弟俩的名字，周诚刚惊讶了一下，紧接着就看到了对方行礼。
惊愕之余，周诚急忙起身回礼：“些许小事，不足挂齿。”
这才刚见面，赵正宇什么都没说，上来就先道歉，这样一来，即便周诚心里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也没办法展露出来。
最起码，没办法在明面上展露出来。
有了赵正宇这番话在前，接下来的谈话氛围自然融洽许多。
看了眼放置在沙发旁边的两个箱子，赵正宇不免好奇道：“周大师带来的是什么宝物，能不能让在下瞻仰一番？”
石怡婷自然猜得出里面是什么，赵正宇的话都已经说到了这个份儿上，她这个当东道主的，自然要顺着客人的意思来。
“好弟弟，赵老先生都这么说了，不然就拿出来看看？”
周诚点头表示赞同，心里则在推敲眼前这老人的用意。
如果不是对方主动解释，周诚怎么也不会想到眼前老人居然和赵长乐赵长春兄弟俩有关系，可对方不仅大大方方承认了，还为赵长春两人道歉，这就让人觉得有些匪夷所思了。
石怡婷当然不知道周诚的想法，见他同意，当即把两个箱子摆到了茶几上。
随着周诚一番摆弄，两个箱子瞬间打开。
其中左侧箱子中，分两侧摆放了，分别是一只兽耳罐和小盘。
而右侧箱子，除了一只折沿大盘外，箱子一侧的箱壁上，还贴放了一张油画。
石怡婷早已猜出这里面放了三只元青花，可这张油画的出现却出乎预料，而王金跃和赵正宇更是没有想到，这普普通通的两只保险箱里，里面竟然放了三只元青花瓷器。
王金跃最先反映过来，一只手指着箱子，另外一只手指着周诚，神色惊愕道：“周先生，这、这是......”
“元青花。”
周诚淡然一笑，解释道：“云龙纹兽耳广口罐一只，莲花纹折沿盘一只，还有鹿衔灵芝小盘一只。”
见王金跃瞳孔收缩，好半晌都说不出话，周诚紧接着又补上一句。
“都是真品！”
“嘶！”
王金跃倒抽了一口冷气，再看向保险箱的时候，神色狂热，恨不得抱着里面那三件瓶子狠狠亲上几口。
石怡婷比王金跃更大胆，手臂一展，直接把周诚搂进怀里，然后大大方方朝着周诚脸上来了一口：“好弟弟，谢谢你对姐姐这么好呀！”
周诚很是无奈的抹去脸上的口红印，而后目光转向坐在主位的赵正宇。
这位和赵长春赵长乐两人同出一家的老先生，一身深青色中山装，头发打理的有条不絮，虽是年过半百，但看起来仍旧中气十足，比之赵长乐赵长春两个老家伙，精神头更好。
这位，注意力似乎并没有在三件元青花上。
足足半分钟后，赵正宇抬头询问道：“这幅油画，出自马列维奇之手？”
被一句话道破来历，周诚说不惊讶，那才是假的。
之前也有几人看到过这幅油画，但能当面直接说出这幅油画的创作者的，赵正宇还是头一个。
见周诚不吭声，赵正宇顿时明白。
瞥了周诚一眼，赵正宇若有所思道：“没想到在国内居然能找到这幅画，还真是难得。”
“周大师，这幅油画，你要出手？”
“对。”
虽然不知道赵正宇为什么会这么问，但周诚既然把这东西拿出来，自然是想要出手的。
鉴于赵正宇的态度还算说得过去，周诚也没想太多，当场便给出了肯定的答案。
听到这话，赵正宇顿时喜出望外，满是皱纹的脸上更显红润。
“那就好那就好。”
顿了顿，赵正宇捏着下巴略作思索后，直接道：“按照马列维奇当前的作品市值，我愿意出十个亿收下这幅画。”
听到赵正宇开出的筹码，周诚愣了愣。
自己和赵正宇才刚刚见面，就算有拍卖行从中作保，赵正宇也不该这么着急就开价吧？
皱眉许久后，周诚若有所思的看了眼旁边。
石怡婷坐在一侧笑而不语，而王金跃注意力全集中在箱子里那三件元青花瓷器上，对于赵正宇突兀开价的事情，毫不在意。
“赵老先生就不怕我这幅画是假的？”
“当然不怕。”
赵正宇似乎早就料到周诚会有这样的疑惑：“不瞒你说，早在几个月前我就在找这幅画了，这幅画之前似乎在鸾凤街上出现过，但是当我找过去的时候，那副画却已经被卖了出去。”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当时买走这幅画的，就是周大师吧？”
看着几个月寻找未果的至上构成，赵正宇突然开口问道：“其实我还有个问题，不知道周大师方不方便略作解答？”
周诚眉头稍稍舒展，喝着石怡婷亲自端到嘴边的茶，语气平淡：“可以。”
赵正宇再度发笑，继而道：“我很好奇你是怎么想着要将这幅画买下来的？花了多少钱？”
“这可是两个问题了。”
周诚半开玩笑的回了一句，而后道：“我本身就是考古系毕业的学生，对世界范围内的古董都略有研究，起初我也不太确定，后来在老师的认可下，我才确定，这幅画，正是马列维奇的作品。”
说到这里，周诚随手放下茶杯，紧接着戴上手套把油画从保险箱中取出。
注意到周诚的动作，赵正宇点头表示认可。
就某种意义而言，油画比之瓷器之类的古董更加脆弱，但凡沾染到丁点脏东西，都有可能导致整幅画价值大跌，特别是人手上沾染的汗渍，更是画作书籍之类大忌。
周诚戴上白布手套的动作，无疑凸显了他的专业性。
等到油画摆放到自己面前，赵正宇这才将注意力收回，仔细扫了一遍画作的内容，又掏出手机做着对比，前后花了十多分钟时间。
检查完画作正面，赵正宇又抬头看向周诚：“周大师，我是不是可以？”
面对赵正宇的请求，周诚只回了一个字。
“请。”
得到应允，赵正宇同样戴上棉手套，然后将画作反过来，看到油画背面的“mw”两个大写英文字母后，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的确是这幅画。”
摘下手套，赵正宇正视看向周诚：“谢谢周大师能让我再看到这幅画，就像我刚才说的那样，我愿意出十个亿收下这幅画作，不知道你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