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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曹永宁没有再遮掩的意思，而且痛痛快快地点头，不过眼眸锐意深沉，似乎藏着别样的意思。“齐霄这人，你怎么看？”
这个问题看着波澜不惊，实则暗藏杀意。江左一下明白过来，不过小心组织语言。“国舅和君上您这些年，一直鞠躬尽瘁，也是勤勤恳恳。远的暂且不说，且是这次治理黄河，便是功劳一件。且国舅大人并未邀功，将大部分的功劳都算在俊武皇子和那位沐小姐的头上，深藏功名。”
江左活得透彻，先是说了一通漂亮话。可惜这样的话曹永宁并不满意，眼眸微微一沉，再是看向江左。“治理黄河，本就是俊武皇子跑前跑后，亲赴前沿。齐霄的功劳，不过推荐了他和沐娇，他都不敢居功，你竟然把头功算在他的身上？”
江左更是为难，一下便品味出，自己刚才这么说，并不能让曹永宁满意，话锋再是一转，面上陪着笑。“但是这也说明国舅很有眼光，能够一眼相中俊武皇子。当然，他能推荐俊武皇子，说明他们走得很近”
“嗯。”这些都是一眼便能看穿的事情，曹永宁就算自己不察，也会有各种各样的眼线，以不同的途径传入到他的耳朵里。他私下将江左叫到这里，让他说出对齐霄的评价，绝对不是想要听这些歌舞升平、冠冕堂皇的话。
便是再轻轻咳嗽了声，看向江左。“我要听的，不是这些。最近的京郊可是不太平，不只是皇城，还要外面的动静，似乎都大了些。你觉得，京郊的治安，还能继续交到齐霄手里吗？”
江左太过圆润，若是一直打太极，就算熬到上朝，曹永宁也未必可以听到自己想要知道的事情，干脆话锋一转，将所有的矛头都抛了出来。
他要，从江左的口中，听到一句切切实实的实话。
江左亦只能硬着头皮往下说，顺带观察君王面上的表情，只要曹永宁有一丝一毫的不对，他便会立刻住嘴，不再多言。
“国舅负责京郊的治安，也不是一日两日，京郊虽然最近异动连连，但是很快都平息下来。就好像之前挟持三皇子的歹人，已经压入大牢，很快便会判刑发配充军。只是”
“只是”
曹永宁面上看不出变化，不过重复江左最后的一句话，眼眸之中，再添了一抹危险。
当然，这抹危险，并不针对于江左本人。
“只是此前太子在狩猎场遇袭一事，想来君上一定也交给国舅调查。可惜时到今日，还是毫无头绪，甚至连疑犯是谁，大概你有几日都不知道。朝中大臣亦不敢妄语，恐怕再过一些时候，事情便会不了了之。”
“胡闹。”曹永宁虽然说不喜欢太子，但是这么大的事情如果不了了之，不只是她颜面扫地，更是直接打了他一个响亮的耳光。曹永宁好面子，绝对不容许这样的事情发生。江左被他刚才那话吓得不轻，竟然双腿一软，直接跪了下去。
曹永宁厌弃看了眼江左，对他刚才的举动尤为不满，不过轻轻咳嗽了声。“起来。”
江左苦笑，却也只能强撑着站了起来。
“我又没有将气撒在你身上，你想说什么，尽管说。”曹永宁对江左的态度虽然很不好，但和其他人相比，已经很特别了。江左也是聪明，自然不会有其他的要求，面上再添了一抹为难。
开口亦有淡淡的迟疑，停顿好久之后，才是开口。
“国舅爷和三皇子亲近，这是众人皆知的事情。可惜和太子的关系，却是不敢恭维，亦是平平。国舅会时常和三皇子走动，这里却鲜有太子。”
江左欲言又止，并未说出自己剩下的话。
但是，曹永宁何其聪明，不过稍微一点，便是已经明白了他的所指。
就算以前曹彬双腿健全，在朝中如日中天，齐霄也没有特别刻意的讨好，只是在他腿伤之后，表现出了对曹孝格外的重视，里面的深意，已经昭然若揭。一直以来，他要拥立的新君是曹孝。
虽然都是一家人，可惜却有亲疏远近。
只是自己尚且安好，没想竟然对册立新君一事，如此上心。
曹永宁虽然隐藏至深，不过对这一事，很是介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