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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男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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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知道错了,那赏罚分明,你说为夫究竟该怎么罚你?不然,或罚轻了,为夫担心夫人不长记性……”音落,宫宸戋揽在云止腰身上的手一把收紧,薄唇微勾抬起头来。

    云止故作不懂,一脸闷色道,“我已知错了,难道夫君就不能‘网开一面’?”

    “为夫得以防万一,防止夫人他日再犯。”

    宫宸戋平静无波的回道,不为所动的神色俨然没有商量余地。

    云止听着,顿时,止不住微微嘟了嘟嘴,双手推拒起宫宸戋,故作生气之态。

    “看来,夫人认错的诚意,还远远不够。”宫宸戋轻而易举的扣住云止的双手手腕,将云止的双手紧紧压制在自己胸口。

    云止抬头望去,一眼对上宫宸戋那一双深不见底的幽暗黑眸。渐渐的,双手的手掌心,那掌心紧贴的衣袍,几乎能够清晰的感觉到面前之人的每一下心跳。

    宫宸戋亦望着云止,四目相对,揽在云止腰身上的手不觉一点点越发收紧起来。

    月光,若一层透明的薄纱笼罩而下,将人的身影于地面上拖延开两道淡淡的平行阴影。夜风,轻若如柳的自四面八方袭来,卷起衣袍在脚边轻微晃动。

    一时间,画面不觉在这一刻微微一静,周遭的一切不知不觉统统远离而去。

    慢慢的,云止甚至能够清清楚楚的感觉到自己的心跳越来越快、越来越快,怎么也控制不住。

    安静的竹屋,淡淡的烛光,笼罩的夜幕,如画的夜景,皎皎的月色,怀中的人儿……一刹那,夜色美,却美不及怀中之人万分之一,宫宸戋心下霎时蓦然一动,情不自禁的唤道,“阿止……”

    云止不觉抿了抿唇,倏然侧开头去。

    宫宸戋看着,下一刻,浓睫一敛,情不自禁的低头轻吻上云止的颈脖。

    云止刹时本能的浑身一僵,可却并未伸手推开宫宸戋。渐渐的,那紧贴着宫宸戋胸口的双手,不知不觉改为了拽紧宫宸戋胸口的衣袍。那落在颈脖上的吻,那酥酥麻麻的触觉,那……云止清清楚楚的感觉到,渐渐的,耳后不觉泛起一层淡淡的红晕。

    “什么事?”忽的,就在这时,宫宸戋双眸一眯,面无表情的抬起头来。

    云止顿时猛然回神,呼吸明显带着一丝轻喘。刚才那一刻,竟是丝毫未觉有人到来。

    黑衣人单膝下跪,低垂着头不敢乱看,快速禀道:“回少主,属下跟踪刚才那人,发现了这个。”说着,黑衣人将东西双手呈上。

    宫宸戋闻言,放开怀中的云止,面无表情转回身望去。

    云止连忙理了理自己的衣领,明明一点也没有乱,俨然有些“做贼心虚”。

    宫宸戋看着黑衣人手中所呈之物,微微皱了皱眉。那应该是毒王谷的令牌。难道,那人与毒王谷有关?

    云止也随之望去,一时间,心中所想几乎与宫宸戋差不多。难道,那人来自毒王谷?毒王谷向来神秘,几乎从不与外界联系,外界的人甚至鲜有知它具体在哪。

    “属下捡到此物后,继续一路追踪。但后来,那人似乎察觉到了……属下无能。”

    “下去吧。”宫宸戋听着,沉默了一小片刻后,吩咐黑衣人将令牌留下,人退下。

    黑衣人领命,将令牌往旁边的竹桌上一放后,迅速消失不见。

    云止抬步走过去,蹲下身将东西拿起。

    ·

    另一边,匸甩开跟踪之人后,一个折身往另一个方向离去。

    而离去的那一方向,若一直往前走,乃是前往吕葶的墓地。

    夜幕下的孤单墓地,阴气森森,瑟瑟寒风发出凄厉的声响,仿佛鬼魅在狂肆咆哮。

    匸独自一人在墓前负手而立,一袭黑衣几乎与黑夜融为一体。“如果你知道我的存在,是会同对宫宸戋那般对我呢,还是会同宀戟那般将我弃之如敝屐?”当年,吕葶难产,三天三夜后,几乎是九死一生的诞下了一对双胞胎。但知道这一件事的人,却自始至终都只有那么屈指可数的几个。并且,那些知道的人当中,属族中长老居多。而天山一脉百年来鲜有双胞胎的诞生,据族中资料记载,那是不祥之兆。两个人,其中一个会给天山带来灭顶之灾,是灾星。于是,最后,宀戟与众长老们一番彻夜商量后,直接将刚刚出生的大儿子丢弃于了山林之中。可是,那一个孩子,他命不该绝,竟被山中的狼给救了。几年后,一次意外,林中长大的孩子与到林中狩猎的孩子相遇。

    一模一样的容颜,一个受众人捧爱、是命定的宀氏继承人,一个却无人知晓、自生自灭。

    吕葶对宫宸戋真的很好很好,孩子是她生的,但可笑当时昏迷过去的她竟浑然不知自己当时生下了两个孩子。

    “如果你知道了我的存在,是会同对宫宸戋那般对我呢,还是会同宀戟那般将我弃之如敝屣?”多年来,问过不止一遍的问题,明知道得不到任何回答,却忍不住再问。

    匸负手而立……

    亡字少点,未亡人,当年没死,当日不过假死……

    “宫宸戋所拥有的一切,凡是我得不到的一切,他越在意的一切……我都要一一毁之。”

    夜风,刹那间将音声吹扬开去,若星星点点散落天地间。

    一瞬间,夜似乎更深了。

    “先是一个宫伊颜,后是一个花千色,不过,宫宸戋从始至终都未对她们动情。我当初之所以毁之,只是因为宫宸戋对她们两个人与对其他人略有那么一点不同。宫伊颜乃从小一起长大,算得上是青梅竹马。至于花千色,也算是曾有过‘朝夕相处’。当时,我错以为这便已是宫宸戋的最终极限,宫宸戋不会再对其他任何人会对这两个这般‘特别’。不过现在,我知道我错了。云止——无心如宫宸戋,竟然也会动情,宫伊颜与花千色与之比起来简直如尘不值一提。你说,我接下来究竟该怎么做呢?那个女人,似乎令我也很有‘兴趣’呢。”

    话落,负手而立的匸,不觉慢慢勾了勾薄唇。

    半响,匸不紧不慢上前一步,动作温柔的抚摸上吕葶的墓碑,抚摸上墓碑上的‘吕葶’二字,一如以往每一次前来时一样。而不知从何时开始,便养成了这样的习惯。

    指腹,一笔一笔、一寸一寸的抚过那字体,直至将‘吕葶’二字书写完一遍才收回手。

    “眼下,他们两个人似乎很想知道我的身份,千方百计的想要调查。而这个中真相,想必没有人会比你更清楚的了吧?不如,你起来去告诉告诉他们,如何?”音声与神色中,带着一丝显而易见的轻蔑之色,薄唇勾起的弧度于风中一声冷冷嗤笑。

    一眼望去,只见竖立着的墓碑上的“吕葶”二字,静静的散发着石碑的冷光。

    “比之毁了,我似乎突然发现一个更‘有意思’的游戏。你说,若是我将宫宸戋喜欢的那个女人得到手,再告诉他我的身份,他是会恨不得亲手杀了我呢,还是会低声下气的恳求我这个哥哥?想必,到时候一定会非常的有趣。对了,宀戟来看过你了吧?东哲辕已死多年,我猜他恨不得将东哲辕的尸体从皇陵中挖出来,再鞭尸泄恨。所有人都将东哲辕当成仇人,一直想除之而后快,但如果我说,我很喜欢他呢?真要谢谢他灭了天山。当年,真是精彩……”

    音落,寒风森森,四周的空气都似乎刹那间硬生生的冷下了三分。

    下一刻,匸转身离去,身影瞬间消失不见。

    游戏,这才刚刚开始。

    ·

    竹屋。

    云止上上下下打量着手中的令牌,应该不是假的。

    宫宸戋唤来影卫,细细的吩咐下去。末了,淡淡的挥了挥手,“去吧,三日内务必调查清楚。”

    云止听着看着,在影卫离开后,对着宫宸戋冷静分析道,“宫宸戋,你曾说,这竹屋在天山一脉被灭后,你与你哥哥,还有宫伊颜一起居住。那一个名叫‘匸’的人,他对这里的一切显然了如指掌。按理来说,这应该不可能。如此,你说他会不会认识宫伊颜或是你哥哥?”宫宸戋之前显然没有见过匸,那么,排除了宫宸戋后,那一个匸所知道的一切会不会是从宫伊颜或是宫宸戋哥哥那里得知的?如此,按着线索找下去,或许将会容易许多。

    宫宸戋对于这些自然都已经想到过,不可能是宫伊颜泄露的,但也不太可能是他。

    那一个人,他几乎从未踏出过天山一步。并且,他身体虚弱,不可能认识什么人。

    “我这也只是一种猜测而已。宫宸戋,你哥哥具体怎么死的?”

    云止上前一步,走近宫宸戋随口问道。而对于宫宸戋哥哥的死,宫宸戋当初曾有对她提起过,但当时也只是一语带过,并未多说。另外,来了这么久,宫宸戋拜祭过他母亲,却未见他前去拜祭他哥哥,也只字未提,这令云止不免有些小小的好奇。按理来说,怎么也该安排东玄绪前去拜祭一下才是。

    “病死的。”宫宸戋回道,语气平静无波,“当日,当我赶回来时,只来得及见他最后一面。他死后,乃是我亲手安葬的他。”

    “绪儿既然是他的儿子,那为何不让绪儿前去拜祭拜祭他?”病死的?什么病?当日宫宸戋似乎说过,不过她当时并未上心,也就没有多问。

    “他一直不喜欢有人打扰。”宫宸戋负手而立,望向前方漆黑的夜幕回道。

    “可是,不管怎么样,绪儿还是应该前去拜祭一下他才是,相信他见到绪儿一定会很开心的。”

    “当年,我在林子中遇到的他。当时,很是意外。后来,回去再三调查后才知,原来他们在多年前曾将一个婴儿丢弃于山林之中,而那个婴儿便是我哥哥。这一件事,宀戟也有份,但母亲并不知道。我曾想过告诉母亲,但他不愿意……”

    “他知道自己的身世,他恨你父亲?”

    云止对于这一段历史很是陌生,第一次听说,一刹那,忍不住脱口问道。

    “他身体虚弱,很少说话,只有在对着宫伊颜时,才会多说几句。他曾说过,他喜欢宫伊颜。”一起居住了多年,可前前后后加起来所说的话竟屈指可数。下一刻,蓦然回想起那一个人的宫宸戋,不觉微微眯了眯眼。匸,恰亡字少了一点,而又对天山如此了如指掌,再观那人的身形,以及一袭黑衣,难道……

    “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近在咫尺的距离,云止敏锐、心细的察觉到宫宸戋面上那一丝细微的变化,不由快速问道。

    “没什么,夜深了,你先回房休息,为夫出去一趟。”

    宫宸戋说着,直接转身离去。云止想要问去哪,可一转眼哪还有宫宸戋的身影?

    刚才那一刻,宫宸戋显然走得有些急,他难道是想到了什么?这么久以来,很少看见宫宸戋这样喜形于色,那么,会是什么令他如此?刚才,他们一直在谈论的乃是宫宸戋他哥哥,难道,宫宸戋的离去会与他有关?

    想到此,云止不由微微皱眉,那一个人似乎突然间神秘了起来。

    吕葶的墓前,宫宸戋负手而立,半响,伸手抚摸上墓碑上的“吕葶”二字,那是那人一贯的习惯……若真是那人,也就可以解释得通他打开出口处的阵法让宀戟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