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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希娅记得，以前她问十句话，仆人都很难回上一句。
总而言之，和以前的战战兢兢相比，现在整个城堡都充满了欢气。
餐桌首席上，小司夜背对着伊希娅坐在北挽老太爷的腿上，扯着他的领子在唱歌。
跟他一起出席的还有夏唯安，她现在是北挽家族名副其实的家母，理应陪着他出席。
……
天籁般的童音，哼唱着一首世界名曲，音质特别棒，很空灵……
伊希娅和北挽君还没进餐厅就听到了，还以为是原版cd。
伊希娅夫妇来了，所有佣人没有提醒小司夜，不敢打扰他。
毕竟现在他是继承人……
小司夜唱完最后一个尾音，抓音极准的。
仆人统一鼓掌起来。
伊希娅站在北挽君身边，也一起鼓掌。
背着的小司夜还没看到伊希娅，扯着北挽老太爷的领子说：“司夜唱完啦！是奖励你的哦！”
“……”
“司夜还会给曾祖父画画！”
他抓起北挽老太爷的手，在手心上狠狠地么哒了几下：“是司夜想曾祖父了……司夜想了。”
北挽老太爷看着小司夜给他的感谢礼物，是一些认真涂鸦过的明信片。
司夜现在画画得比以前好多了，至少能看懂他画的是什么……
第一张是一个小人站在一个坐着的大人后面，捏着小拳头。
【按摩兑换券】
第二张是一个小人站在画板前，画了一个大人。
【画画兑换券】
第三张是一个小人捧着一个玻璃瓶子，瓶内放着一颗星星。
【愿望兑换券】
……
一共有十张，小司夜答应为北挽老太爷办四件事，包括陪伴他，帮他实现一次愿望，在他危难的时候挺身就他，还有唱歌券，跳舞券等等。
而刚刚，北挽老太爷就把唱歌券用掉了。
收到这样特别的礼物，北挽老太爷显得很高兴，气色很足。
一曲唱毕，他的嘴角还勾了勾，扬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伊希娅差点以为自己看错了，北挽老太爷会笑？
灯光温暖，餐桌上插~着一大捧的小太阳花。
伊希娅发现，四处的花卉都都是——
太阳花、向日葵、各种品种的雏菊……
这整个戈迩倾的改变，都少不了小司夜的功劳吧！
“曾祖父快过生日了……”小司夜认真地问，“到时候司夜要送你什么礼物呢？”
生日？
已经很多年没过生日的北挽老太爷蹩起眉头，差点忘了他还有生日。他不想承认自己老了，不愿意面对流逝的光阴。
很多时候，他都不想记得自己多少岁了——
这些年来活得混混沌沌，几十年如一日，在小司夜来以前，没有任何开心的值得记住的日子。
可是他清晰地记得“她”离开他多少年！
所以没办法忘掉自己的年岁。
在北挽老太爷神暇之际，小司夜摇晃的小脑袋终于瞅到伊希娅和北挽君了。
立即从北挽老太爷的怀里跳下来，想要上伊希娅的膝盖，被旁边脸色难看的北挽君挡住：“滚开——”
小司夜“哦”了一声，很自觉地推着旁边一张椅子挨着她，靠在她身边坐着。
“为什么妈妈可以造妹妹，司夜不可以造呢？”小家伙鼓着嘴，注意力又回到伊希娅身上，继续“十万个为什么”~
“为什么妈妈要跟爸爸一起造妹妹，还要偷偷躲起来呢？”
“为什么妹妹要造那么久，司夜算算时间已经好久好久了呢！”
“为什么妈妈能一次送给司夜一个弟弟和一个妹妹？”
“司夜也是妈妈肚子里跑出来的么？”
“我记得，当时妈妈的肚子老大了……”小司夜的手放在肚子前，划了一个半圆，“走路要这样走的！”
小司夜停下叉子，就要跳到地上学走路。
惹来对面优雅的女人抿唇轻笑，夏唯安好看的眼尾弯起美丽的弧度。
伊希娅连忙制止：“司夜！”
“可是妈妈都不回答司夜的问题！”
这孩子一激动起来就话多。
而且，这种问题非要当着北挽老太爷的面回答吗？
“妈妈，妈妈，妈妈……”
后来的小司夜就是个高音喇叭，小嘴喋喋不休，跟放机关枪似的一直在讲话。
很多问题问得伊希娅谛笑皆非……
毕竟是个孩子，再聪明也不会猜得透这些没有“学习过的知识”，他只是记忆力和理解能力比一般的孩子要强很多，稍作解释就懂。
每个孩子小时候，都经历过追着父母的屁股问“自己到底从哪里来”，“天上的星星有几颗”的好奇宝宝时代。
伊希娅微微尴尬地捏着餐叉——
在北挽老太爷面前，讨论这些她感觉站立不安。
从始至终，北挽老太爷就那么优雅地坐在首席，吃饭是标准的贵族姿势，喝汤不发出一丝声音。
小司夜的吵闹，变成了餐桌里唯一的风景。
也感谢有这个聒噪的孩子在，伊希娅才不会那么拘谨。
倒是旁边的北挽君，他从坐下来好像就没有拘谨过，紫眸带着浓重的讽刺，傲娇得不把北挽老太爷放在眼里。
咯嚓。
北挽老太爷用餐不多，放下餐具，按照以往的规矩，主人起筷大家才能用餐，主人落筷，大家就要放下筷子。
伊希娅在戈迩倾做佣人那会听说这些规矩，所以看他站起来，自觉地放下餐叉。
北挽君倒没把他放在眼里，一直是冷清的状态，他答应伊希娅不会在这发火，但不可能答应她按照以往的规矩来……
北挽老太爷淡淡地扫了他一眼，起身。
“大少爷，伊小姐，你们慢用。”靳斯理看了一眼北挽老太爷的脸色，低声说道。
他站起身离开，夏唯安自然也优雅地起身，环住他的手臂搀扶。
“……？”
伊希娅看着北挽老太爷凛然离开的背影，挑了挑眉。
“妈妈，安啦，已经没有那么多规矩了。放心吃放心吃！”
小司夜夹起一块羊羔肉放到伊希娅嘴边：“曾祖父和曾祖母走了，我们慢慢吃！”
也对，整个吃饭的过程小司夜的话那么多，北挽老太爷都未曾阻止过。
他还保持着饭不言寝不语，坐姿标准，每样菜只落三次筷，营养均衡……等等的一切规则，可是不再要求别人了。
等北挽老太爷走远了，伊希娅松懈问：“规矩都被你废除了？”
“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