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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一章灵魂交易
“照你所说，诺大一个白家怎么会缺继承人？何必非要强迫礼明？”
“我并不愿意让其他人成为新的继承人。”李哥停了停，“我所承认的人，只有白璋。”
“那你干嘛不直接为白璋寻找躯壳？”
“白璋说过，他想要自由。”李哥脸上带着笑，“只要身为白家的人，就永远都没有自由。”
我彻底给震住了，愣了半晌也没说出话来。
“白家支脉的人一辈子都在算计，也都诚惶诚恐的害怕被算计，其他人只想窝在那个巢穴一样的地方呆一辈子，而白璋不一样。他读的书多，心也比任何人都大，从小他就在对我说这个世界有多大，除了我们住的洞穴，还有雪山、沙漠、大海。在他继承了继承人位置之后他就找了个借口去了科学院，还为我寻找到了合适的躯壳，然后带着我走遍了大江南北。”李哥其实很乐意于和人交流，所以恢复人形的时候多半都那么话唠，就像是想弥补那么多年来的寂寞，“他想申请去国外的研究所，然而族人是不可能放过他的。这次寻找碧落算是他人生最大的赌注，成功取得碧落交给族内长老，他就可以卸任离去，如果失败从今往后就只能呆在族里，直到终老。”
“大概你以后会或者一直不会懂这种感觉。”李哥笑了笑：“你这种嫡脉。天赋灵体。你们随手拯救了或者教会了支脉。原以为自己是好心。可是一旦尝过了强大的滋味。怎么可能愿意重新做回弱小？嫡脉百年一出。寿命不定。中间漫长的轮回支脉享受了嫡脉带来的权力。又怎么可能愿意放手？”
总算是明白了，白璋原本就温文尔雅并不像具有攻击性的模样，要不是为了获得自由，他也绝不会做得那么狠辣绝情。
两人沉默了一阵，我忽然开口：“如果真的成功获得碧落，白家真的会放他卸任远去吗？”
李哥苦笑着摇头：“他们会杀了他，想必你看到了陈家嫡脉的样子。那还是有嫡脉的灵体加成，而没任何特殊之处的白璋，只会被白家用比陈家所做的残忍百倍的方式应对。”
我跟着苦笑：“猜到了。”
“这就是我需要你的原因。”李哥接着说，“我不愿意让其他人成为新继承人，白璋就必须活着，但对他来说，活着反而是一种折磨。最合适的方法就是寻找一个合适的灵魂进入白璋的躯壳，彻底取代他，成为他。”
我依旧不解：“那你究竟需要我做什么？”
“为我交换两个人的魂魄。”
我挠了挠头：“你真是太抬举我了，我连灵魂出窍都无法控制，哪能干这么复杂的事情？”
“你身体里有着无限的潜能，你却丝毫不会使用，实在是可惜了。”李哥叹了口气，“交换灵魂的事情我自己来做，只要你不要极力排斥我就行。
李哥靠近一步，我却跟着退后一步：“等等，毕竟代价是他一辈子的自由，无论如何我都要问问礼明自己的意见。”
“他不会有什么意见，我已经彻底摧毁了他和你的绑定，他要活下去只能选择移魂。”李哥说道，“礼明想活下去，我希望白家支脉不要易主，白璋想要自由，求仁得仁，并没有什么不好。”
他转而冷笑一声：“而且，你和礼明之前的契约仍有效用，相当于送你一个听话的支脉领头人。”
我苦笑不得：“你这和强买强卖有什么区别？”
话音刚落，只见那个男人的身体忽然仰天倒下，一股黑气如同潮水一般从他身上蔓延开来，几乎在一瞬间那具躯壳就彻底腐坏了，整个屋子都蔓延着难闻的恶臭。
“等一下！等……”我只觉得像是一盆冷水从头顶灌了下来，瞬间渗透了四肢百骸，身体立刻就不听使唤了，自行动了起来。他走到了铁笼面前，体内隐藏的力量像一条黑色的河流川流过每个细胞，然后缓缓伸出手放在那只奄奄一息的礼明身上。
那一瞬间我几乎恶心得吐出来。
原本的礼明应该是凝结的黑色和血色。而眼前这个则是血色黑色雾气杂七杂八的堆在一起。丝丝黑气正在往外四溢，想必李哥之前已经做过了各种尝试，实在无法可想才选择来找我帮忙。
在接触到礼明的那一瞬间。我居然诡异的感觉到，礼明是愿意的。他愿意作为白家支脉的继承人活下去。这远比他想要去陈家人复仇来的更为迫切。
手心里逐渐变得温暖起来，我把手举起来的时候，手心里亮着一团白色的物质，无形无相触摸不到，却真实的被握在手心里。如同握着一个虚无，一个没有温度难以言喻的火焰。
我只觉得好奇，难道这就是所谓的灵魂？剔除戾气的灵魂？
我把手放在白璋头顶的时候动作显然温柔得多，我看到那团白色的物质慢慢凝聚起来，被我小心翼翼认真的握在手心里，然后再把礼明的灵魂安置到那具已经只剩下呼吸的躯壳里。
我好像并不在乎那具躯壳接下来会怎么样，只是握着白璋的灵魂慢慢来到窗边。
我留恋的看了半天手中的灵魂。那是一种说不出来的感情。并非爱恋但注定纠葛。最后我还是放开了手，白璋的灵魂立刻像脱手的气球一样缓缓上升。那一瞬间我忽然伸手想要把它抓回来，在快要触碰到的一刹那，我却收回了手指，任它缓缓上升，然后慢慢变淡，直至消散。
我听到自己的声音被压在喉咙里，难言的孤寂冷落：“走吧。我得不到的，给你了。”
李哥被两支哨子所控制，骨生花断了，还有血娑婆，自由正是它求而不得的东西。
它和白璋或许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是相似的，所以它才会顾念到白璋的意愿，很多时候，他只是不明白到底杀他还是救他才会是真正的解脱。
现在白璋终于自由了，而它还将继续被白家人所驱使，永远不得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