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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月下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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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蒙蒙亮时,周林找到了。

    一本发黄的书,静静躺在箱子最底部,上书四个大字《寄语巧解》

    “就是这本书!”书名字体独特,与那奇数诗的文字有写相似。

    周林翻开观看内容,发现这是一本解迷的书,记述了各种解开各种密文的技巧,里面有各种古怪的文字。

    玉饰上的金色文字,也在其中,只不过书中,只把金色文字当谜题,并无任何说明。

    周林按照方法解开,答案令人失望,答案是一首打油诗。没有金色文字的任何消息。

    “镜上水,水中月,月下仙。仙欲登凌天,奈何心蒙尘。蒙尘亦无惧,奈何心有思。有思可奈何,共做月下仙。”

    “这肯定是个读书人编的,把自己与爱人比作了月下仙,还强行压韵,真是臭不要脸。”

    周林把气撒在了编诗的人上,转眼一瞥,却是看到了署名处,写着“子敬”两个大字。

    “就是这个叫“子敬”编的诗?看他名字就知道是个酸人。”

    “咦?不对!这个名字好熟悉,“子敬”?这不是外公的名字吗?这是他老人家写的?我骂的是他老人家?”

    周林惊讶,但又转念一想:不对,这诗是他老人家编的,也就是说,他老人家是认识这字的,他怎么会认识这字的呢?

    周林的外公,阿婉的父亲,在周林出生以前就去世了,周林没有见过他,但也从娘亲的描述中知道一些关于他的事。

    ——

    据娘亲所说,外公是个读书人,年轻时俊朗,无数少女倾心于他,但他只看上了外婆一人。

    外婆也读过书,年轻时与娘亲长的一模一样,同样的秀美,灵气,带着一股出尘气息。两人郎才女貌,年少时便一见倾心,后来,外公甚至放弃了进入青云派的机会,回到青山镇与外婆一起成了家。

    但是,外婆和娘亲同样的体弱,在生下娘亲后,就去世了。外公将娘亲抚养长大,最后也郁郁而终。

    外人都说他是个痴情种,不懂修道可福泽亲众,满腹诗书都白念了。可娘亲告诉他,外公才是看的最清的一个。

    修道艰难,韶华易老。等他成仙,红颜已逝。虚幻缥缈的仙道,总比不上眼前幸福来的好。

    他的坟,埋在了后山,埋在了心爱人的旁边,那是他这一生所追求的幸福。

    一首打油诗,绘述着当年事。

    周林不懂爱,只觉得外公可敬。为爱人断绝仙道,这是至情入圣之人才做的出来。

    ——

    一缕月光透窗,天际灰蒙。

    不知不觉已快天亮了,周林起身不睡了,去镇上买早饭。

    街上人很少,店铺都没开门。周林揣着几枚铜钱,蹲在早点店门口,瞌睡连连。一夜没睡,他觉得自己随时随地能睡着。

    睡眼朦胧时,两道青芒从远方天际划过,径直落进镇中一户人家。

    “什么东西?”周林顿时醒了,揉着眼睛,他坚信自己没有看错,有两道绿光,从天上落进了镇中。

    “难道是天外陨石?不可能啊,书上说,陨星落地,必会掀起火厄之难,可这……”周林理解:“难道是修道者?”

    好奇心驱使下,周林急速跑到了绿芒落地的地点。这地方他很熟,是王药师的药铺。

    大门紧锁,玄关紧扣。周林想敲门,但又不想惊扰到王药师休息。

    “算了,肯定是我看出了,怎么可能有青芒从天而降,还刚好给我看到呢!”周林这样想道,离开了药铺。

    他不知道的是,在他离开以后,一人居住的药铺中,发出了两个人争吵的声音。

    ——

    一天中,周林无心修炼,瞌睡连连,林教练一怒之下,叫他回了家。

    周林怕娘亲生气,不敢回家,又想起外公的事,便去了镇中古祠。外公的遗物保存在那里,或许那里能找到外公为什么会认识那金色字体的原因。

    上古巫祭习俗,流传至今。

    古祠里供着先祖,鬼神,天地真灵。每年过节,由大祭公诵读祭文,杀三牲以祭天,完成祭祀。

    虽然祭祀一年只一次,但必定是全镇人参加,热闹非凡。

    离年祭还有极长时间,古祠内,只有大祭公一人照看油盏灯烛,防止熄灭。

    大祭公年老,眼神昏暗,耳朵也不灵光。周林扯着嗓子在他耳边吼道,他才认出周林。又花了许久时间,才明白了周林的意图,颤颤巍巍的从口袋中掏出一串钥匙。

    “东西……在……里面……第三扇门,刻着……三条痕的钥匙……就是……开……开……”大祭公说话,断断续续,似乎随时会咽了气。

    周林拿到钥匙,没等大祭公说完,就一溜烟的跑了,大祭公还在对着空气说话。

    “第三扇……有了,就是这里。”

    钥匙插进,一扭,生锈的铁锁应声而开。推开门,一股腐朽气息扑鼻而来,周林点着灯烛,捂着鼻子进去。

    房间很小,地上摆放着几个大箱子,落了一层薄薄的灰。周林一一打开,里面装满书籍和衣物,还有一些小物件。

    周林俯下身翻找,书籍,衣物,还有一个古旧的化妆盒,几块透明石头,和再无其它。

    “这书籍衣物是外公的,化妆盒应该是外婆的,这透明石头,是什么东西?”

    周林拿起透明石头,仔细观看。透明石头正正方方,似乎经过分裁。似玉非玉,晶莹剔透,里面有几缕白色絮状物存在。

    周林把玩了一下,便抛弃了,透明石头他看不出有什么作用。

    八角红木鎏金化妆盒,盖上刻绘着一对月下佳人。周林知道,这化妆盒肯定与那首打油诗有关。

    打开,发现里面的胭脂水粉早已腐坏,凝成一块,芳香味道也变成了刺鼻的味道。

    盒里一个没有放胭脂的格子,引起了他注意,化妆盒内九个格子,唯独中间那个最大的格子没有放东西。一般来讲,那里是放梳子,纸红之类的物件。

    但那里是空的,红木梳,放在了另一个箱子。

    周林将四块透明石头放进格子中,刚好契合。盖上盒子,神妙的事情发生了,盒子表面的刻绘亮起了光。

    一阵波光浮动,金色绘刻似乎活了,里面的人有了神,月亮也似乎成了真。

    镜上水,水中月,月下仙。盒盖变成了水面一样的东西,周林能在看到自己的倒影,而原先的绘刻也变成了两道真实的倒影。

    紫冠白袍,飘然欲仙。青影佳人,遥望如画。

    两道身影,并立月下。如倾世佳合,神仙眷侣。不羡鸳鸯,只羡仙。大概说的就是这对壁人。

    波光起,倒影散。一道灵光冲出,直接打入周林灵台,大量记忆涌现脑海,周林顿时昏了过去。

    ——

    周林醒来时,脑中一片疼痛,像是塞进了其它东西一样,胀痛无比。

    他爬起来,跌跌撞撞的离开了古祠,最后来到药铺,在王药师惊讶的眼神中,昏倒在地上。

    ——

    当他再度醒来时,看见的,是娘亲通红的眼睛,熟悉的房间。

    “林儿,你醒了,你觉得哪里不舒服吗?告诉娘……”阿婉握着周林的手激动无比,满眶泪水止不住的流下。

    娘亲面色憔悴,容颜枯槁,发丝凌乱,周林抬起手,却发现没有力气。

    “娘,我昏了多久了。”声音沙哑,虚弱的令他自己都难以置信。

    “半个月了,林儿,你醒来就好……”阿婉低声哭泣着告诉了他事实。

    他无故昏倒,半月未醒。王药师看不出病状,束手无策,镇上的医师们,同样也找不到解救办法。

    “半个月吗?”

    周林握紧了拳头,久久未说话,阿婉在一旁担忧的看着,怕他再度睡去

    “娘,没事,我不是醒了吗?”

    见娘亲还在流泪,周林想了想,开口道:“娘,我肚子饿了,有东西吃吗?”

    听到周林的话,阿婉急忙抹去眼泪,为他端来了水和粥食。半年来,他一直在吃这种东西。

    阿婉一勺一勺,喂给周林,周林吞咽而下,几口两口就已经吃饱了。阿婉端开碗盘,继续守护在周林身边。

    “娘,你回去休息吧!”周林开口道,天已经黑了,望着娘亲憔悴的脸,他心痛。

    “没事,娘没事,你放心睡吧,娘守着你。”阿婉摇了摇头拒绝了。

    “你不睡,我就不睡!”周林故意用赌气的语气说道。

    然后,阿婉离开了,离开前十分的不舍,似在担心周林睡着后,再也醒不过来。

    望着离去的娇小,疲惫的身影,周林握紧拳头低声道:“娘,不用担心,我找到修道之法了,等我成为修道者,你就再也不用受苦了。”

    半个月的昏迷,让他彻底消化了得到的全部记忆。他也明白了,一切是怎么回事。

    那些记忆,是外公的,里面有着他修炼的记忆,是留给他和娘亲的。

    外公留给他一部修炼的法门,和许多关于修炼的知识,让他可以从现在开始修炼。

    外公没有拜入青云,他从何而来的修炼法门,记忆中没有描述。周林也并不想深究,有修炼之法,就足够了。

    周林闭目,心神沉寂,黑暗中亮起光,数万字的经文浮现,玄妙深奥,弥漫道蕴。

    《秋月灵诀》,这是外公留给他的修炼法门。可以一直修到择道境才终结的经文。

    而在记忆深处,还存在着一部经文,模模糊糊,看不清,但周林知道那也是一部经文。

    加上最初的金色经文,他脑海中共有三部经文存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