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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四章 都是糟糕的余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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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武这才轻声道:“王妃说了,别说庐陵王不再这世上了;就是在,皇上也不必担心了去。”

    刘义隆蹙眉,这谢芸竟然知道自己的意图?还是谁曾经告诉了她什么?“好。朕知道了。”

    “皇上。”刘武站在那里一时也不愿意离开。

    刘义隆看着他的模样。便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属下,属下还想去继续找找,找找……庐陵王的下落。”刘武吞吐道。

    刘义隆心中本也就担心庐陵王此事,且不说当初父皇对于他是极为喜欢的,就是现在朝中许多的大臣,也是对刘义真颇有好感,只因他性子到底冷淡了些,只怕当时徐羡之等才看不上他的。如今他若还在这世上,谁能知晓他会不会再一次出现在这朝堂之上,自己会不会落得与刘义符一样的下场去?想到这些,心中难免就开始计较起来。“你在外奔波了这些时日,稍作休息便是。”说着便是挥手让他下去。

    朱容子府上。

    “我瞧着这段时日总不见你的踪影,原是听了这等谣言去了。”刘文看着沧桑的刘武,那胡子拉渣的,哪里像当时那个年轻力壮的少年了去?

    刘武沉默地饮酒,心中一片茫然。

    朱容子见着他的模样,道:“只怕,你是想要找那你们口中的鱼儿姑娘罢?”

    刘文这才恍然,转头看着刘武问道:“可是如此?”

    “她并无消息。”刘武放下酒樽,望着亭外阳光,缓缓道:“但,我总感觉她还是活着的。”

    “哦!所以其实你是借口庐陵王还活着,其实是去寻那鱼儿姑娘不是?”刘文促狭地笑了起来。

    朱容子却是脸色沉了下去,道:“刘武,当初你听传闻庐陵王还活着时,就应该找我们俩好好说道说道的。现在,只怕你是闯下大祸了。”

    刘武不解地看着他。“如何?”

    朱容子命人去了外头守着,郑重地道:“你如今瞧着我二人可是有什么不同?”

    刘武细细打量着二人,摇头道:“只觉得好像清瘦了些罢?”

    刘文一拳打在他的肩头,叹道:“你倒是观察得很是仔细呢!”

    “我们现在被皇上的侍卫监视着,什么都做不了;连辞官都成不了了。”朱容子淡淡道。“我们知道了皇上的秘密,要命的秘密,除却死或者是像现在这般被监视着,别无他法了。”

    刘武张嘴。

    “别问我们知道了什么,反正是至关重要的事情,不想告诉你的原因,便是希望你能就此躲过一劫。”朱容子赶紧道。

    刘武便也不好再问了去。却又疑惑道:“但是我的确是听得一些商旅说着一人的模样,像极了庐陵王的,我这般禀报了皇上,可是有什么错处了去?”

    “因为,皇上也许并不希望庐陵王还活着;若真如你所说的,庐陵王还活着,只怕你与庐陵王,都是糟糕的余生。”刘文在旁侧道,心中甚是郁郁,独酌了一杯酒,望着这庭院的风景,却是如何也欣赏不来了。

    “如何会?当初皇后竭力想要去救庐陵王,且庐陵王毕竟是皇上的亲二哥,你们怎么会这般想皇上了去?”刘武与刘文是差不多时候跟着刘义隆的,自打跟着他之后,便也是死心塌地再无二心了去,如今见着二人这般说他,心中很是不快了去。

    “刘武,我们只是做这样的推测,你若真是要去找鱼儿姑娘,便直接说了去找她便是,再别牵扯到庐陵王了,且庐陵王的灵柩都已经下葬了,你待如何找?哪怕这庐陵王真是还在世呢!他也只能是随着那庐陵王一起下葬了便是。”朱容子淡淡道。

    这话说得刘武当头一棒,细细想来,却也正如他说的这般,别说当日谁都见着庐陵王下葬了,就是无人见着,那庐陵王也是死了,这番再扯出庐陵王还在这世上,岂不是要开棺验尸了去?这等事情岂能在皇家发生?所以,就算是刘义真还活在这世上,他也已不是刘家的庐陵王了!“朱容子说得对!是我愚钝了,我即可回宫将此事与皇上说清楚便是。”说着便要起身,却被刘文一把拉住了。

    “你倒是急得很!从我这一出门,便是要去皇宫说了这事?刚才已是与你说明了,我们这儿有监视的人,别再这般鲁莽了成么?”刘文嗔怪道。

    刘武扫了二人一眼,果然都成精了!遂又重新坐下来,三人煮酒谈笑的,叫旁人看着好生热闹了去。

    却说刘义康这几日在外面晃悠着,也是不肯回府,谢仪琳也懒得理他,反正二人各干各的,互不相干。

    这日城中却突然涌进了许多的流民,瞧着那干瘦的身板与褴褛的衣衫,被那些士兵拦下之后,却依旧不畏生死地往前冲,当下便走过去,细细盘问了一番;得知这是附近的流民,因着今年夏季干旱,地面缺水;却又祸不单行地出现了大面积的蝗虫,导致现在颗粒无收,这些难民只得四处流落乞讨了去。

    “这附近可曾都是这般?”刘义康蹲下来问着坐在地上乞讨的老头儿。

    “什么附近啊!周围的一块全是这样的;我们这些靠着几亩薄地过活的人家,今年只怕要饿死一大半了去!”老头儿叹息道:“这蝗虫多可怕!所过之处,全成枯杆了!哪里还见得到半粒粮食了去!”说着兀自抹泪儿。

    刘义康蹙眉,若说起,这本该是早预防的,自己当初是暂代这京师之地留守的,这殷景仁竟是也未告知自己,还有那范宁。将怀里的一点碎银子放进他的碗内,道:“去买些吃食罢!”

    那老头儿见着那银子,眼眸一亮,千恩万谢地抱着碗爬起来跑开了去。

    刘义康站起来,看着阳光下那些穷苦的老百姓,蹙了蹙眉头,转身便往回走了去。

    皇宫当中,齐妫正在将那些事情紧急的折子递到刘义隆的手里,自己又马不停蹄地开始翻开另一堆,这一日下来,当真是能将她累得腰背酸疼了去。

    “皇上,城门处来报,有许多的流民涌了进来。”刘能小步跑进来颔首道。

    齐妫手上的笔顿了一下,耳朵便想听听刘义隆的话了。

    “可有说是哪里的?”刘义隆蹙眉道。“若说是京畿要地,如何会有流民?难不成这周边的城镇也出现了旱情蝗灾?”

    “奴才,不知。”

    “去将殷景仁、王弘二人叫进宫来。”刘义隆冷声道。

    刘能得令下去之后,齐妫抬眸看了他一眼,笑道:“皇上,这殷景仁与王弘是当初你让他们留守京师的,这会子找他们,却不如找管理这京畿之地的人才对。”

    “你说得有道理,但我若现在不找王弘,他如何会告知义康此事?但我想他现在必定也是知道了的,只怕正在补过呢!”刘义隆含笑。“这虽是小事,但关系到民生,实在是叫人寒心了去。”

    齐妫点头。“粮食只怕是准备好了,但是如何安抚着难民的心,只怕还得换个柔和些的方式才是。”说完拖着腮帮子看着他,突然道:“我倒是有个方法,你听着可行是不可行。”

    “你说来听听。”刘义隆合上折子,认真地看着她。但见他明眸皓齿,实在是叫自己忍不住就想搞事儿了去。

    “皇上刚才不是说要惩罚惩罚彭城王么?不如你就下一道旨意,让他与王妃一起在街头发放粮食或是施粥去。可好?”齐妫兀自笑了起来。“虽是个不算体面的活儿,却恰恰是证明皇上仁德的好方法。”

    刘义隆抿嘴点头,转而在她的鼻头上捏了一下,单手撑在桌上道:“我倒是想好了,这等好事儿,应该是皇后与我同在才是。”

    齐妫连忙摆手。“皇上想差了,你我自来都是遭人恨的人物,若此番出去,只怕好些人都举着刀子在那里等呢!”

    刘义隆忍不住轻笑了起来,见着她如今可爱的模样,心中总算是踏实了许多,道:“无妨,我们稍稍装扮一下,主角还是由彭城王与王妃唱便是。喝粥我们倒是可以来上一碗,也算是体验体验民间疾苦的。”

    齐妫咬唇而笑,点头道:“也是可以。建康的几家学堂开办得如何了?我也没能抽时间前去看看,倒是你,折了手之后,清闲得不行,却是每日缠着我;也不嫌腻。”

    “哪里的话!你我成婚不过四年,你竟就要我腻了!”刘义隆哂笑。“学堂的事情,是交由范泰去处理的,想来当年范晔办过学堂,他自然也不再话下,当日他反对声最高,此刻叫他去做,最是合理不过了。”

    齐妫颔首看着手中的折子,叹气道:“你最是爱记仇。”

    刘义隆点头,他承认,属于他自己的,他见不得别人乱动他的分毫,否则,最终总要给他些颜色瞧瞧的。“有个事情,我也想与你说一说,事关重大,便是担心到时候根本没办法施行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