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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慈恩手中动作一顿，抬眸看向甄亦，眼底有着不敢置信。
感觉束缚在自己身上的灵力被解开，甄亦抬手打开叶慈恩的手，从软榻上坐起。看着叶慈恩的眼底，是一片冰寒。
“那是对误解师兄的补偿。但是你，不是师兄。”
不论如何，甄亦的那句不后悔，终是让叶慈恩的心中重新多了期望。即便甄亦此时面对自己的神色冰寒至极，叶慈恩的嘴角还是忍不住扬起，他柔声对甄亦道，“天道是我，叶慈恩是我，阿亦的师兄也永远是我。”
“你可还记得我给你丹药时，所说的话？”
甄亦见叶慈恩面露沉思之色，不由冷着脸提醒他道，“恩怨两断，自此你我情分已尽。”
叶慈恩闻言，却是笑了。他抬手摸了摸甄亦的脑袋，“同门情已尽，还可再续夫妻情。”
话语落下，叶慈恩看到甄亦眼底的抗拒，嘴角的笑意不由微微淡了些。
他收回放在甄亦发顶的手，下一瞬甄亦便感觉自己被叶慈恩揽到怀里，他的下巴枕在自己的肩上，在她耳侧低声道，“你说的对，我是叶慈恩，也不是叶慈恩。我叫青华，记住这个名字。”
青华放开甄亦，看到那双琉璃眸子中的震惊之意。他不由抬手碰了碰甄亦的眼角，笑道，“这双眼睛，是我见过最漂亮的眼睛。”
他喜欢纯粹漂亮的东西，所以他会好好保护这双眼睛。
心中有了些另外的想法，青华便站起身，准备离去。
转头看见一旁的锦盒，他不由又道，“这些东西，你若是真不喜欢，扔了就是。”
但在他说完，却是感觉自己的袖摆被人拉住了。
他转回视线，就见甄亦一瞬不瞬地盯着他，“东极青华大帝。”
见甄亦能说出这般悠久的称号，青华的眼底闪过丝丝讶异，心中对甄亦的兴味不由更甚了些。
“我还以为，早无人知晓荒古之事了。”
荒古，那是比上古还要悠久的时代。那是一个众神林立的时代，传说没有凡人，也没有修士，战火纷飞又绚烂多彩。
荒古以东为尊，东极大帝便是荒古众神的统治者。
上古时代的事情，如今人们还有迹可循，但是荒古时代，却更像是一个传说故事，没有人知道那个时代到底存不存在，或是以什么样的形态存在，最后又为什么会消弭。
青华是荒古最后一任东极大帝，但这世间依旧是无人知道他的名号。便是上古时期，得知他名号的人也不多。
甄亦并不是上古转世者，所以青华根本没料到她会从这个名字中，联想到他在那个远久时代的身份。
但是甄亦的下一句话，便让他瞬间明白，甄亦为什么会知道荒古东极大帝之事。
“荒古凡人初生，众神战乱殃及，遍地尸骸，青华帝君不忍世人惨死，誓愿救度一切众生，故创复生之术。你.......可能复生无魂之人？”
青华垂眸看向她，那双琥珀色的琉璃眸中饱含着期待与乞求，是他从未在甄亦处看到过的神色。
但他的心却是不断地往下沉。
直到自己的下巴处传来轻微痛意，甄亦才恍然明白，即便眼前这个人是传说中慈悲度世的神明，但也改变不了他杀了太叔景的事实。
她求一个杀人凶手去救他杀死的人，未免也太好笑了。
青华扣在甄亦下巴上的手缓缓收紧，但当看见那双琉璃色的眸子中染了些雾气，湿热的晶莹液体顺着细腻的脸颊落到他的指尖，他不由微微放轻了手中的力道。
他的脸上冰寒一片，衬得他更像那高高在上的神明。看着那双如雾的眸子，青华心底的烦躁之意不由越来越甚。
他弯身凑近甄亦，寒声道，“若我说可以呢？你会怎么做？”
话语说完，青华便见那双琉璃眸中似乎更多了些光彩，他脸上的神色不由更冷些，心底的烦躁也慢慢转变成了怒意。
看着近在咫尺的俊美脸庞，甄亦不由敛眸遮住眼底悲哀的神色，她缓缓抬头，唇瓣渐渐触到一抹柔软。
但是下一瞬，她就被一股力道挥开了。
那股力道并不重，只是将她掀倒在软塌上。耳边，传来青华隐含怒气的阴寒声音，“你就那么想复生他？！一个连自己女人都护不住的废物，有什么值得你留恋的？！！”
这是甄亦第一次见他表现出如此显而易见的怒意，即便是叶慈恩在最狼狈的时候，都不曾有过这般模样。
甄亦不由轻笑一声，转眸看向他，“这不是你最想要的吗？”
青华很快又收敛了自己的情绪，他看到甄亦脸上的笑意，莫名觉得有些刺目。
这上万年来，他还是第一次在别人面前失态。
脸上的冰寒渐渐褪去，平静了下心绪，他的嘴角再次浮现一贯的浅笑。
他再次在软塌边坐下，温柔地抚去甄亦脸上残留的泪意，“只要你嫁于我为后，为我诞下子嗣，我便复生他，如何？”
“你......卑鄙！”
看着甄亦脸上的表情缓缓凝滞，转而怒瞪自己，青华的心情莫名好了不少，“所以你要怎么做？”
“不可能！”
复生太叔景，让他眼见着自己嫁于他人，为他人生儿育女，这与再杀了他有什么区别。
听到甄亦决绝的语气，青华嘴角的笑意不由更深了些，“看来，你也没有我想象中那么爱他。”
甄亦看到青华嘴角的笑意，心间再次被那股熟悉的痛意填充，琉璃色的眸子不由被层层灰雾笼罩，变得有些诡谲。
她指着殿门，对他怒道，“滚出去！”
“或许，他并不介意呢。失去一个女人，换重活一次的机会，可是划算至极。”
“滚！”
看到甄亦有些崩溃的样子，青华的眸中再次浮现出慈悲怜悯，但他微蹙的眉心，却能看出他并不是很想看到甄亦变成这副样子。
所以，他没再用言语刺激甄亦。见她稍微平静了一些，便准备转身离开。
他会等着她想明白。
要么，让太叔景永远当一个死人；要么，让太叔景亲眼看着她与自己成婚。
但不管甄亦怎么选，她都只能待在自己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