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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吐了一口气，将枪收起来，下楼到玄关处给他拿了一双鞋：“把鞋穿起来，我告诉你怎么用，明天我让人来教你。”
度钦穿上了鞋，低着头，声音温软：“那我还能喝水吗？”
为什么她有种仇人养成了儿子的诡异感觉？
“给。”明姌倒了一杯水给他，他一口气都喝掉了。
这才舒服很多的样子。
“过来，我教你用卫生间。”明姌往楼上走，扫了眼站在原地的男人。
有时候她能被他给叨叨半天，烦死了，但是有时候又觉得他像个孩子一样，叨叨可能是是因为没有安全感？
明姌抖了一下身子，搓搓胳膊，暗地里捏了自己一下，心底唾骂：关她什么事儿？她迟早要弄走他，不死就弄得远远的。
等这阵子过去，警察不管了，她就把人给处理掉。
不然她总害怕度钦有一天直接冲进房间，再一次弄死她。
等等……她为什么要用“再”这个字眼？
明姌愣住了，脑海中好像有什么要出来一样，却又抓不住，怎么都突破不了那层障碍，反而让自己脑子都开始疼了起来。
明姌揉了揉太阳穴，不再去想这个问题。
带着跟上来的度钦进了房。
她很淡定地教完了使用过程，并且叮嘱他早点儿睡，这才回去继续睡觉。
一夜下来，总算是睡安稳了。
次日一早，明姌就早起做了早餐，顺带找人给度钦进行系统的学习。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做，明明可以直接把人赶出去的，但是……
唉……
明姌揉了揉眉心。
可能是因为，度钦是她的相公吧。
是的，她从小就定下的娃娃亲，是这位主，本来安安稳稳可以嫁人的年纪，他倒好，成亲前一个月，出家了。
她堂堂的丞相之女，直接进了尼姑庵。
虽然她不记得自己是怎么死的，但是那些相处的点点滴滴，她记得清楚。
从初见时的倾心，到后来的怨恨，又到百般滋味儿，她受了个尽啊……
三言两语，怎么说得尽她那些个辛酸？
明姌吸了吸鼻子，看着懵懵懂懂的度钦，有些想哭。
要是这个死秃驴不想掐死她就好了，她也不会想办法弄死他。
大家相安无事地活着不好吗？
为什么非要死得彻底。
“清、清澜施主……你哭了吗？”度钦有些诧异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她回神擦了一下眼睛，声音闷闷的。
“没事儿，就是眼睛里进了一些灰。”
“那贫僧帮清澜施主您吹吹吧。”度钦伸手扶住她的肩膀，在她微微诧异的眼神中，对着她的眼睛吹了两下。
轻轻的风，吹得她心痒痒的。
她甚至能看到他脸上细小的绒毛，在光线下，柔和极了，还有他身上那若有似无的檀香味，清淡极好闻。
他眼角的那颗痣，很漂亮，缀在那一处，整个人的眼神都生了一股艳丽旖旎。
她有些眩晕，脑子里被针刺了一样，突然尖锐地疼痛起来。
明姌猛地推开他，身子向后撑在桌子上，呼吸急促：“离我远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