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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4章 程寰啊,你怎么看师徒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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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月白没有直接回答,只是掀起眼皮平静地瞥了程寰一眼,眼睑眉梢都似乎准备好了听程寰编出什么花样来。

    程寰这个时候察觉到脸皮厚的好处了,她在江月白堪称戏谑的目光中一本正经地说道:“我后来见过陆遥师兄。”

    江月白毫不意外。

    纵然那次陆遥从道宗逃脱之后,整个修真界对于魔影的存在视若洪水猛兽。

    后来通神院零零碎碎出了几个召出魔影的弟子,都变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地处置了。

    当时众门派死伤惨重,哪怕有少数几个人看出这并非陆遥一人之过,可零星的声音依然淹没在了大潮中。

    没有人在乎真相。

    人们往往只在乎自己的立场。

    身为正道的一方,理当斩妖除魔,背负正义。

    江月白并不惊讶程寰偷偷去见了陆遥。

    他这个徒弟看上去总是漫不经心不着调的样子,可认定的东西,八头牛都拉不回来。

    “然后呢?”江月白问。

    “我那时收了魏知为徒,帝山一行后,师父虽然帮我封印了体内的魔气,可我察觉到封印正在被魔气侵蚀,有所松动。”程寰说。

    江月白微微扬起下巴,高深莫测地望着程寰。

    程寰一脸真挚。

    江月白眯起了眼:“继续。”

    程寰淡定地接道:“陆遥师兄告诉我,他当年在道宗突然发狂,是有人从中作梗。从道宗离开后,他偶然间得到一本残缺的功法,名为昊天诀。”

    “师兄说,他在修炼此功法后终于能够控制魔影,他觉得对我身上的魔气或许有用,便传授于我。这些年我在沧溟山上修习此功,已有小成,只是一直不敢贸然解开封印。这番机缘巧合下,没想到竟然真的控制住了。”程寰说罢,露出了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样。

    “功法何在?”

    程寰屈指一弹,一枚锈迹斑斑的铁块就出现在了身前,她毫不犹豫地递给了江月白:“师父要是不放心的话,可以自己看看。”

    江月白用灵识快速地查看了一遍,露出了讶异之色:“这功法确实行的正统大道之路,不过只是残卷,若能寻齐,恐怕堪比黑阶八品功法。”

    程寰恍然大悟:“师父的无情道乃道宗前辈从上界赐予,乃黑阶六品,这昊天决竟如此厉害,难怪能够对魔气有压制效果。”

    道宗所在的大陆名为西洲,与东、北、南、中州并称为下界。

    任何人族、妖族乃至魔,修为及至元婴期大圆满且渡过四九天劫后就会飞升上界。

    飞升后的修士无法再返回下界,不过一些大宗派往往会通过传讯的手段,赐予下界一些极品功法与灵宝。

    道宗之所以连掌门都接连消失,却依然能够处与剑宗并驾齐驱,压在三院地位之上,就是因为道宗前辈传下来的功法灵宝。

    江月白瞧着程寰做戏的样子,忍不住抬手在她的额头一点:“行了,别演了。”

    程寰讪讪地别开脸去。

    江月白把昊天决放回了程寰手中:“且收着,别被旁人瞧见了。这功法若是露面,多的是人来抢。”

    程寰笑道:“师父不要?”

    江月白瞪了她一眼:“我还没到需要你孝顺的年纪。”

    “是我的错。”程寰笑着把昊天决收回了储物袋。

    江月白冷淡的眼底浮出半点零星的笑意,他笑的时候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可惜修了无情道,江月白从骨子里透出了一股冷冽感,止住了其他人的亲近之心。

    程寰放好东西一抬头就抓住了江月白眼底的笑意,不由一愣:“师父?”

    “看你无碍,我就放心了。当年我因闭关没能救下你和魏知,心中始终有愧。虽为你寻来了蛟龙尾骨与圣灵软玉重塑身体,可依然花费了整整十年的时间。”江月白说到这里,顿了顿,慈爱地看着程寰。

    程寰隐约察觉到了什么,下意识地从被窝里面钻了出来,欲言又止。

    江月白嘴角往上一提,对他而言,这已经是一个笑的动作了:“你性子执拗,为人好强,十年间游魂似地被困在沧溟山,我既担心你剑走偏锋,也怕你身上的魔气有变。不过现在看来,你做得很好。”

    江月白鲜少对程寰吐露过内心想法,此时他一股脑地说了出来,程寰心头一咯噔,脱口问道:“师父是在交待后事吗?”

    “……”江月白黑白分明的眼睛一弯:“是喜事。”

    程寰难得有些不知所措。

    江月白的声音柔和得像是一团雾气:“我上次闭关,便是感应到了四九天劫,这次凤明成功渡劫,我感觉到,离我渡劫的日子也不远了。”

    程寰脑子里一嗡:“师父打算闭关?”

    “嗯。”江月白点点头。

    “什么时候?”

    江月白原本想说明日,可看着程寰眼巴巴的样子,又改了口:“过两日吧。”

    程寰有些不舍,可也知道四天九劫是件大事,江月白这些年都在为自己东奔西跑,是需要闭关好好巩固心境。

    “这次闭关短则数月,长则三年。”江月白沉吟片刻后说道:“我有些事情想问问你。”

    程寰眼珠一转,一颗心七上八下的。

    她其实有太多事情没有告诉江月白。

    一会儿程寰又怕他追问陆遥的事,一会儿又怕他追问魏知的事。

    如此一来,程寰终于是察觉到自己这个正道第一人究竟有多名不副实。

    她怀揣着一肚子不能言说的秘密竟然就这样过了数十年。

    结果江月白似乎比她还要忐忑,他踟蹰地张了张嘴又合上,仿佛即将出口的话比与元婴期修士大战一场还要艰难。

    终于,在程寰几乎反省自己到快要主动认错的时候,江月白沉声开了口:“程寰。”

    “啊?”

    “你觉得……师徒恋如何?”

    程寰头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惊慌失措。

    她瞪大了眼,惊恐地盯着江月白:“师父……”

    江月白从她的反应中明白过来她误会了什么,忙解释道:“我是说魏知。”

    程寰这次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半晌才不太利索地回道:“我我我我是他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