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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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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着林妙言来了月事,第二日,楚邵良就自己租了薛婶子家的牛车去了清河县置办东西。

    林妙言说要给她买绣花针,绣线,再扯点棉布料子。

    这不,楚邵良一下牛车就先买了这些东西。

    又转过另外一个方向去买了米粮,白米精贵,陈米稍微便宜一点,黑米就更便宜了。

    楚邵良买了一大袋白米,一大袋陈米,和两袋黑米,又买了一袋面粉。

    待那些该买的都买好了,他又转到西街,选了两盒胭脂水粉,付了钱。

    就把两个盒子放进自己胸前的衣服里,回来的路上顺带买了几个肉包子。

    就这样驾着牛车回家了。

    楚邵良驾着牛车回来的时候,林妙言还在屋子里躺着。

    第一次来葵水会痛上几天,这才第二天。

    楚邵良把牛车上的东西卸下来,把米粮抬进了侧房,就是他娘以前睡的那个屋。

    自从他娘走后,齐氏就把那间屋当了杂物间,米粮什么的都放在里面。

    又把他散称的红糖倒了一半出来,拿碗装好,剩下的包了起来。

    端着一碗红糖往薛婶子家走去,敲了敲院子门,没听到声响就自己直径走了进去。

    楚邵良进了院子,还是没看到人就喊“婶子………婶子……在家吗……??”

    好半天没动静,楚邵良自己把碗端进了厨房,把红糖放进了她家柜子里。

    走出来路过薛婶子房门口的时候,听到里面“喲喲喲…”的呻吟声,仔细一听,这不是薛老爹嘛!!

    楚邵良复又喊了一声,“二牙………!”

    “邵良……你有什么事嘛,二牙下地去了,”屋里传来薛老爹的声音夹杂些些痛苦。

    楚邵良听见薛老爹声音不对,就推开门走了进来。

    方看到薛老爹坐在地上,两只手还捂着腿,脸色有些苍白。

    “薛老爹,你怎么了,?”

    楚邵良赶紧扶他起来,把薛老爹扶上了床,看他嘴唇发白干的很,又倒了一杯水给他喝下。

    薛老爹喝了口水,吧嗒了下嘴:

    “今日个下地,路过马婆子家门口,听到马婆子和几个婆子在编排你和林娘子,你婶子看不下去,就骂了几句马婆子,谁知马婆子竟像发了疯一般,用力推了你婶子。

    刚好你婶子身后又是田埂,我情急之下就垫在了你婶子的身下,腿给扭了。”

    “那你请了郎中没有?”楚邵良顺手又给他倒了一杯水。

    “你婶子气不过,把我送回来后带着二牙又去找马婆子要医药费。”

    “到是还没顾得上我这……其实走回来的时候不那么疼的,谁知道这会儿都不能走路了。”

    “是我让你婶子不要请郎中,”薛老爹说着手还不停的揉着腿。

    楚邵良听出了头绪,合着就是昨天他抱着妙言回来时被她看到了。

    今天就和别人编排他,薛婶子眼里容不得沙子,骂了马婆子,这才害的薛老爹受伤了。

    楚邵良走进了两步,来到薛老爹跟前:“薛老爹,你把裤腿挽高些,我给你看看腿。”

    说着,用手在他腿上按了按,疼得薛老爹哇哇大叫。

    又用两只手握着他的腿轻轻扭了扭。

    最后一只手握拳,在他腿骨上敲了敲,才说:“薛老爹,没伤到骨头,应该是扭到了筋,你先歇着,我去找穆郎中。”

    楚邵良出门去了穆郎中家,把穆郎中请了来,穆郎中也像楚邵良那样看了看薛老爹的腿。

    说了没什么事,扭到了筋,药的话没有什么立竿见影的。

    只需找些童子尿浸泡着旱烟头,拿来泡着腿就行。

    送走了穆郎中,楚邵良就把给林妙言买的东西送进屋了。

    “楚大哥,怎要这般久,不是早早就听见你回来了嘛?”林妙言起身要下床。

    “你躺下,快躺下,”

    “薛老爹扭到了腿,我到帮他请郎中瞧瞧。”

    楚邵良用手示意她不要起来。

    “你要我给你买的东西都买回来了,等你明儿个好些了再取出来。”说完又是一个包袱,放进了柜子里。

    “你先躺着,我去热下包子给你吃,”楚邵良转身进了厨房。

    蹲在灶台后就开始烧火,待锅里的水热了就放了个碗进去,碗里放着几个他上午买的肉包子,再盖上了盖子。

    没过一会儿,就闻到了热包子的香味,楚邵良揭开锅盖,把碗端了出来,取了块布垫着,拖在了手上,就这样进了房间。

    “妙言,来,吃个包子,”

    “饿了吗,”楚邵良说着就拿了一个包子给林妙言。

    自己也拿起包子啃了起来。

    吃完了包子,楚邵良就出了门,他和林妙言说,不要出门,不要下床,他待会儿就回来。

    林妙言整个人蔫蔫的,歪在床上就睡着了。

    楚邵良来到了马婆子家,见到门口还是闹哄哄的,就钻进人群里看。

    只见马婆子和薛婶子还在对骂,薛婶子被二牙拉着,而马婆子则是被马老爹拉着。

    马婆子眼尖的看到了楚邵良来了,她嘴里骂的更凶了

    “一个个煞星,有什么好的,克死爹又克死娘,光天化日之下都敢搂抱在一起,还有什么不要脸面的事没做过,敢做怎么就不许别人说了啊??”

    “看我不撕了你的臭嘴,满嘴喷粪的,你哪只眼睛看到了啊?

    人家清清白白哪容得你在这里随便污蔑。”薛婶子作势就要冲过去撕她的脸。

    马婆子更不甘示弱,骂的更起劲:

    “当初那个短命鬼还拒绝了我家老幺。

    这不,我家老幺找到更好的,谁要嫁去他家,谁就倒八辈子血霉,那个齐氏跟人跑了。

    那是他楚家德行有亏,活该,呸!!”

    薛婶子听后,气得双眼都红了,只喊着“二牙,二牙,你放开我,我今天不撕了这马英红的嘴,我不为人。”

    楚邵良走了过来,走到了薛婶子身边,用手拦住了她。

    薛婶子看见楚邵良来了,眼泪一下子就冒了出来,她这十多年和楚夫人相处的很好,两人就像姐妹花一样。

    更何况楚夫人临终前还托付她,要帮她照顾下楚邵良。

    她哪里容得下别人这么说楚家。

    这般编排楚邵良,百年后那她哪还有脸去见楚夫人。

    “马婶子,齐氏和别人私奔那是她不守妇道,那也是我姓楚的家事,于你又有何干系??”

    “你家马秀莲,是我看不上她不娶的,于我娘又何干??”

    “嫁给衙门的看守老爹作妾室,很值得炫耀???

    “我要是你,就夹着尾巴做人,别出来丢人现眼还不自知!!!”

    楚邵良说完后就带着薛婶子和薛二牙回去了。

    马婆子听了楚邵良的话当场就发起了疯,跪坐在地上,哭天喊地的,直说不想活了!

    为什么呢,因为马婆子平时总和别人说她家马秀莲是嫁到县城衙门的官太太,夸的天上有地下无。

    如今被楚邵良说出是嫁给看门的老大爷,还是妾室。

    周围看热闹的人就不淡定了,纷纷指责马婆子,让马婆子丢了老脸皮子。

    “我呸,还官太太呢!!”

    “左不过老大爷的妾氏!!

    “吃不到葡萄还说葡萄酸,我看她就是嫉妒人家邵良在县城赚了银子。”

    “对,对,肯定是这样的”

    一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数落马婆子,马婆子则是一股脑的从地上爬了起来,跑到屋檐下拿起了扫把就赶,“滚,都滚回家去。”

    “切!!大伙都散了吧,散了吧,”里正发话了,也没戏看,大伙就走了。

    话说楚邵良他们回到薛婶子家,薛婶子有些谦意的看着楚邵良道:

    “邵良,婶子没用,没能护住你楚家的名声。”

    “自从齐氏私奔后,我楚家就没有名声可言。”楚邵良摇了摇头。

    “都怪齐氏那荡妇,要不是她你也不会被别人戳脊梁骨。”

    “好了,婶子别说了,现在妙言就挺好的。”楚邵良说完就摆了摆手回去了。

    晚饭的时候,二牙到喊了楚邵良和林妙言去薛家一起吃。

    楚邵良伸手牵了牵林妙言的手,林妙言挣脱不开,被他牵的死死的。

    两个人就牵着手进了薛家院子。

    薛婶子看了看两人拉着的手,笑了笑就招呼他们吃菜,薛老爹腿不方便,二牙就端着饭进屋给他。

    吃饭的时候大家都很默契的没有提到下午发生的事,楚邵良只是低头吃饭,偶尔给林妙言夹夹菜。

    又过了一天,楚邵良一大早起来进山了。

    他要去看看前两天挖的陷阱有没有掉进猎物。

    走进了大山,先看了下陷阱,三个洞里面就只有一个洞里有兔子,他没有把兔子抓出来,而是去砍了一捆柴。

    准备回去后才把兔子抓出来,取了根绳子绑了起来,又把挖的坑用土填平。

    填满之后才拎着兔子背着柴下山了。

    这边,马婆子一大早就在菜地里拔草。

    抬起头就看见楚邵良直直的往前走,背上背了捆柴,手里还拎了只大兔子。

    被妒忌烧昏了头脑的马婆子,“呸,什么玩意,克星。”啐了一口,又想了想,不能就这么放过楚邵良。

    这天马秀莲收到了马婆子的口信,让她回娘家趟,马秀莲简单收拾了个包袱就坐着牛车回来了。

    到家后才从马婆子嘴里得知,原来楚邵良和李秀才家的那个木纳丫头在一起。

    气的她绞烂了手里的帕子,当初她那么喜欢楚邵良,楚邵良看都不看她一眼,如今却和那个木纳小倔驴在一起,怎么能让人不气愤。

    就是那个草包齐玉罗都是被她挑唆跟了李秀才。

    马秀莲曾经发过誓,要让楚邵良后悔。

    马秀莲坐在凳子上,听着马婆子的絮叨,那对三角眼一直在转来转去。

    “嗳,有了!!”马秀莲从凳子上跳了起来。

    就走到马婆子跟前,在马婆子耳边低声交待了什么。

    “这个主意好………”马婆子兴奋的排着手,连连称好主意。

    马秀莲在娘家没待多久,两天后就走了。

    那马婆子听了马秀莲的主意后,隔天就到了林家村,一路打听林大伯的家。

    马婆子运气也是好,刚好佟氏在家,还给她开了门,请了她进屋。

    那马婆子一进门那双倒三角的眼睛就把林家看了个遍。

    佟氏其实对马婆子是有几分印象的,只是现下又不好直接说:

    “这位老姐姐,你找到我家可是为了何事?”

    马婆子眼睛转了转,表情故作心痛惋惜:

    “妹子啊,我是把你当亲妹子才大老远的跑到你家给你提个醒的!”

    “哦?那是所谓何???”佟氏不明所以。

    “妹子啊,那我就开门见山的和你说吧,你婆家那个妹妹啊不知羞耻,被李秀才休了,现在又勾搭上了楚邵良。

    在那楚家都住了几月有余,”马婆子说完看着佟氏的脸色,话音又转“这不是水性杨花嘛,没准之前就和那煞星楚邵良勾搭在一块儿了,李秀才这才把她休下堂。”

    “现如今光天化日之下两人还在田间搂搂抱抱,知道的人都很不耻。”

    说完又添了一把火:

    “这不是给娘家人蒙羞嘛,会被人戳脊梁骨的,你家小朗在私塾还如何读书??”

    佟氏听后火冒三仗,指甲都嵌在肉里,眼睛里都能喷出火来。

    她最看重的就是她的宝贝儿子,如今怎能容忍林妙言那个小娘皮影响她宝贝儿子的前途。

    又碍于马婆子在场,便只能恨恨的:

    “老姐姐,你先回去,过两天我定会和我相公商量此事,绝对不会让她在你们虎头村丢人现眼。”

    马婆子看到佟氏一副要吃人的面孔,就知道此计成了,出门后嘴角的笑意藏都藏不住。

    而林妙言此时却是丝毫不知,将大祸临头。

    她也顾不得其他了,因为楚邵良说,要回福来县办职。

    林妙言葵水少些,不难受后,就忙不迭的下床,又是喂鸡,又是种菜。

    楚邵良抓了只兔子,现在正在剥兔子皮,因为林妙言说想吃大白菜炖兔肉。

    楚邵良把兔子清理好以后,又把兔子斩碎,一小块一小块的放到锅里。

    用大火闷,待闷上半个时辰后再放入切好的大白菜倒进锅里,再翻炒两遍,又把锅盖盖上,继续闷一刻钟就好了。

    楚邵良喊了声:“妙言,吃饭了!”他就把菜端到了院子里的饭桌上。

    林妙言净了手出来,捻起一块兔肉就往嘴巴里放,

    “小心烫……”

    “啊!烫死我了!!”

    两道声音响起,楚邵良用责备的眼神看了一眼林妙言,又心疼的赶紧倒了杯冷水给她簌簌口。

    “你啊,你……有时候胆子那么小,有时候又那么冒失。”

    “我要回福来县办职了,你该怎么办哦……”楚邵良说着还叹了口气做样子似的摇了摇头。

    “啊?楚大哥,你又要走啊?”

    “什么时候回来……”林妙言其实很不舍得他走,毕竟一直以来给了最多温暖给她的人是他。

    她很贪恋这份温暖。

    “我也不确定,等哪天休沐了,自然就回来了。”

    楚邵良看了眼她,说真的他更舍不得,好不容易小丫头对他有了依赖。

    可是没办法,他要去赚更多的银子,等以后在福来县来了院子,和她成了亲,就能天天在一起了。

    过了一夜,天微微亮楚邵良就骑着马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