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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我的义务教育,刮过的(韩)寒风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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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年二十九的黑夜是那么冷,那么黑,我又是如何穿着一身加绒的运动衣度过去的呢?

    假如我有这般意志和体魄,我又何愁考不上清华北大呀,再不行,也考个上海复旦,一边玩一边上吧。

    现实呀,寒冬腊月的空气,我们还得用娇嫩的鼻子去呼吸,无可避免的流进肺部,每一个毛孔,每一个细胞,都将感受传给了大脑,大脑却让心脏去消化这个温度。

    我没有这般意志和体魄,我只是个想要活命的小孩子,想要温暖的小孩子,想要被爱的小孩子,想要守住一些不知所云的小孩子。

    那天,我坚决地告诉了母亲,“我不去。”

    母亲没有再逼我,她只是说了我一句,“吃不开,你。”

    然后,母亲又给二姐讲,给弟弟讲,为何二姐和弟弟都欣然接受了呢。然后,二姐便去她中学的一个同学家里住了。而弟弟去了哪里,当时我并不知道。

    这更加挫伤到我幼小心里唯一还有的一丝自尊心,这让我更加难过了。

    我就像母亲说的,真就是吃不开吗?这样我还会有什么出息呢?我可是一个福星,一个要光耀门楣的孩子。

    我决不能这样,我心里想。即便内心更难过,我也给妈妈说,“我也要出去,去同学家住。”

    我突然想起来,初一的时候,伍阳,语香和我一起上过网吧。

    那时,语香让我请她和伍阳上网,我不知道如何拒绝她的请求。

    然后,我回家给妈妈说,“妈,我要20块钱,去和同学一起上网。”

    “上网是干嘛?”妈妈问我。

    “我要去学习,在网上搜索资料。”我给妈妈讲。

    “没有钱,你看别人的不行吗?”妈妈大概也没有懂我再说什么。

    不行,妈妈一去既往地不懂我。

    但那一天,她还是把钱给了我。

    我请语香和伍阳开了两台机,玩了两个小时,花了三块钱。

    除了感觉时间过的真快,大屁股的台式电脑网真的很慢以外,我似乎什么都没有玩。我眼睛死死盯着白花花的屏幕,准备搜索些什么,比如三毛到底是谁?

    我没有QQ,注册了一个后,加了伍阳和语香的QQ以后,什么都没有干。搜了一下三毛,看了一会她的小说,时间就到了。

    那一天,语香和伍阳看起来很高兴,可是我沮丧极了。我后悔问妈妈要钱,干请她们上网这一行为。

    我对于上网这件事的结果,并不喜欢。家里的钱来的太艰难,而我花的太快,时间也过得太快了。

    回家后,我便把剩下的钱还给了妈妈,那一年,再也没有去玩过了。

    上网是干嘛?我反问自己。在我十三岁那时,网吧是新兴产业,我没有去过时,也根本就不懂。只是上课时,常常听班主任和同桌讲过。

    我的语文老师为了教育我们不要上夜机,要好好读书。在课堂给我们讲过,他曾经花了20万元,也开过一个网吧,后来发现都是未成年的孩子沉迷于他的网店,他便关了网吧,还落得个败家子的称号。然后,他才从事起于教育行业。

    七年级的时候,我的班主任是个富家子弟,他学习还很好,听我最喜欢的数学老师说,他十四岁就考上了大学。富家子弟,还很努力,让我一个寒窑洞里的孩子情何以堪。他想要学习好,换个工作,想要从善就是这么轻而易举。

    我的同桌,给我讲过,他去上夜机的事情。比如,一晚夜机六块钱等等乱七八糟的事情。

    而我那天,请语香和伍阳上网后,很长一段时间,我便很少再跟她们一块上下学了,这激起我内心深处的一份担忧,我怕语香再提出一些新尝试的建议,而自卑又愧疚的我难以拒接又该如何?

    我不会正确拒绝别人,难以承受的心灵负担,下一秒,便转身离开。

    我的脑子里乱七八糟地一阵乱想。然后,我出门了。

    出门以后,我决定去上夜机。二十九晚上,在网吧待一晚上,应该暖和又有趣吧。

    可是,我没有钱,怎么办呢?

    常年的贫困生活,我已经养成了不胡乱问我妈要钱的好习惯。

    我只好去找伍阳家里,去找伍阳借,可是伍阳没有钱。她问我:“你要借钱干嘛?”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如同一只丧门犬一样眼巴巴的望着她。心里想,总不能大年二十九傍晚,告诉她说,“我要去网吧。”

    然后,我说,“没有就算了。”

    她说:“如果你急用,我就去问我妈要。”

    我说:“不用,没事”,然后,我跑开了。

    我又找到我另一个同学冉嫣,她二话没说,从家里给我拿了六块钱,然后,问我:“够吗,不够得话,我再去给你问我妈要。”

    我感激的眼泪都快要出来了,然后说,“够了,够了”。

    告别冉嫣,我一路狂奔,兴高采烈地去上网了。

    等到十点,网吧夜机开始,老板说,过年网吧,要涨价,必须六块五才可以上夜机了。

    我沮丧的出来,又换了一家,老板本收了我的钱,奈何老板娘出来了,看了我一眼,竟然说,我们这里未成年的小孩不让进。

    我都要快哭了,说,“你们让我上网吧。”

    老板娘好心地微笑着对我说,“这大过年回家去吧”。

    大概他也觉得我就是一个和父母赌气离家出走的小孩子,可是,我的心里当时真的就是这样想的。我就是不服气,我妈说我,吃不开呀。

    我为什么吃不开呢?难道吃得开就是过年出门到同学家睡觉吗?不愿意在朋友家睡觉的我就是吃不开了吗?

    事实上,我根本就从来没有真正听懂我妈的话,我只是记住了她的话而已。

    我很无奈,网吧老板都不让我上网。那时已经夜里十点半多了,冬天的夜已经黑了四个多小时了。

    我不得不顺着大路,爬着45度的坡回到家门口。可是,家里的所有人都睡着了,连我家的黑亮,都因为炮竹声吓得躲了起来。而我躲在门口的包谷垛堆里,没有任何人发现我。

    子夜,放完鞭炮,又是一片宁静。我爬过我家的墙,躲进了猪圈里。

    因为,我家母猪生了小猪仔,妈妈怕它们黑,怕它们冷,给它们亮着灯,烧过的盆火还没有熄灭,圈舍盖着帆彩布只留了一个缝隙,它们的圈舍一定很很暖和吧。

    我躲进了我家母猪的圈舍,真的很暖和。可是这种暖和,让我又一次感到难过,我竟连我家母猪和小猪仔都不如。

    虽然它们的命运注定被卖掉,成为人餐桌上的食物,但它得存在在我妈眼里还有价值,而我呢,我连我家的猪都不如,连一个温暖的窝都没有……

    回忆真的太痛苦了,不敢去想,遗忘了好吧。可是却做不到,我的记性真的很好,意志也算坚强吧,可是为什么考试成绩上不去呢?